第二日早间,我留心打听,果然没有人发现什么异状。这么一桩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这样更加匪夷所思地遮掩了过去。可是日后我每每回忆这一桩事,都是在警告自己,世上本就没有轻易结束的事情。
那一****和皇叔刚刚用过早膳,便有原来上书房值守的太监派人来报,说是北朝皇帝的诏书已经到了。
“来的好快。”皇叔沉吟片刻,对我说:“青枝,昨日晚上没有什么异动么?”
“没有。”我一口否认。
皇叔松了口气,仔仔细细地问了那个来报信的小太监一席话,都是关于城中情况的。听起来,黄天羲果然没有再滥杀无辜,整日笼闭在作为临时寓所的龙云寺中,其他所有大事,都是由十六王爷和十七王爷照管。问了半个时辰,皇叔便挥手叫他离去。
“王爷,”那小太监犹豫着不离开,躬身行了礼,吞吞吐吐地说:“奴才在城里听到了一些事情,想来应该禀告王爷和公主。”
“说。”皇叔一听此话,顿时很留神,放下茶杯,吩咐他站起来说话。
那小太监脸红过耳,扭扭捏捏了半日,方才眼观鼻、鼻观心地小声说:“听说,北朝皇上的诏书是要给公主赐婚……这个……是哪位王爷,奴才还没有打听到。”
我顿时脸红,皇叔沉吟不语,问他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小太监道:“奴才现在的职务是每日清扫勤政殿,昨日辽东王和十六王爷来清查典籍及奏疏时,奴才来不及出去,就躲在一个屏风后面,大气儿也不敢出。当时就听见十六王爷说:‘九皇兄,明天诏书就要到了,只怕是关于皇上和皇兄您商量过的事情吧?’辽东王好像很不高兴,便说:‘圣意未到,不得妄加揣测。’十六王爷反而笑了,说:‘皇兄,皇上早就说过,要对南齐的旧人加意抚恤,长公主倾国倾城,如果能与我北朝联姻,这场战事也就变成一桩美事了。’辽东王哼了一声,没说话。十六王爷又说……这后面的话,奴才可就听不懂了。十六王爷说:‘皇上这次将你派出来,无非是要你不要总闷在辽东,睹物伤人,并不是认真要对南齐的百姓怎样。九哥见机行事,停止屠城,这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九哥能够放下往日的事情,再纳一个……’他话还没说完,辽东王就已经打断他,说:‘你再提此事,就是伤我们的兄弟情份。’他这么说,十六王爷就不敢再开口,后来两人拿到大臣的名录,一个一个地评价了一番,决定对谁重用、对谁贬弃,谈得就都是奴才听不懂的了。”
皇叔拿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啜饮清茶,忽然说:“两位王爷进殿,难道侍卫们不跟着进来么?怎么还会让你躲藏得住?”
那小太监见皇叔有怀疑他的意思,当下着急分辨道:“王爷不知道,那个辽东王脾气古怪着呢,从不要侍女服侍,成天连他的亲信都不能离他太近,更不能进他的寝房,哪怕在战场上也是这样。因此昨天他进殿时,除了十六王爷,其他人都在门外守候。”
皇叔点了点头,说道:“好,难为你了。下去吧。”
说毕,他又从桌案中取出一锭金子,赏给那小太监。他磕头谢过,便转身走了。
那小太监刚一出门,皇叔便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扑过去跪在他面前,斩钉截铁地说:“皇叔,我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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