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心中装着许多秘密,却信不过身边的人,不能与他们分担,每时每刻都不得已编出一个又一个谎话来应付的时候,这个人心中,最首要的情绪必定是不安和恐惧。
就如同我现在在马上的心情一样,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婶娘!”我实在忍不住,只好叫她,“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
婶娘和堂弟堂妹们都回头看着我,十二岁的堂弟首先醒悟过来,立刻闹着说:“青枝姐姐不回去!不要回去!”
婶娘停下马,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青枝,你是不是还想为你皇叔报仇?”
我此时已经方寸大乱,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胡乱说:“总之我不走了,你们走吧。这一路上我们都安分守己,他们一直没有对我们看守得很严。现在正是良机,婶娘你带着他们先去洛河县找一个祝明祝大学士,你知道他的,以前是咱们南齐的状元,皇叔的至交。这人忠肝义胆,不会伤害你们。到那里稍作休息,避过风头,你们再去蜀地找我二哥齐清河。”
婶娘还要说什么,我已经将自己马上的堂妹放在她的马鞍上,看她抱好他们,却犹豫不决。我微笑着跳下马来,将自己那匹马的缰绳也与婶娘那匹马系在一起。
婶娘虽然对北朝抱有恐惧的心态,但是却不忍心将我一个人丢下。她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们跟你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我心里再一次溢满温暖。所谓亲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让你失望吧。
我摇了摇头,按住她的脚不让她下来,说:“婶娘,你记住,祝明,祝大学士。这个人右眼角有块很大的疤痕,你一定要认准了。走吧!”
说罢,我退开来,用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抽了抽婶娘坐的那匹马,那马吃痛,顿时飞快地奔跑起来。我心里终于放松地叹了一口气:能够把婶娘他们送走,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总算这件事还不是胡闹。
我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那两匹马消失在山脚,心里顿时有些惆怅,却又有说不出的高兴。自己慢慢地沿着山路往回走,心里胡思乱想着婶娘他们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睿王府门口。
来得刚刚好。门口的侍卫以那个姓左的为首,站成一排,正要出发。他见了我,先是一愣,然后厉声喝道:“给我拿下!”
我笑道:“晚啦。她们早走了。我慢慢儿地走回来的。你想你还追得上么?”
左侍卫又惊又怒,跳下马来,一把将我揪住,欲待将我痛打一顿,却又不敢,只好悻悻地将手放下,高声说:“走!随我去见王爷!”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正要去见他。”
左侍卫推推攘攘地将我带到昨夜休息的花厅处,十六王爷正坐在那里,脸上依然挂着那种亲切而高贵的笑容,看得我一阵恶心。
他柔声说:“方才走水了,郡主没受惊吓罢?待会儿让他们给你熬点镇静安神的药,否则今儿晚上可不容易入睡。”
我摇了摇头,用比他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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