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去:“折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定石看着这明艳的女子,声音比方才缓和几分:“平身。”
“谢皇上。”
“郡主远来辛苦,理当多歇息几日。但朕这里却有一件事,不得不请郡主解惑。”
宇折眉躬身道:“能为皇上分忧,是折眉之幸。皇上切莫如此说,这可是折杀折眉了。”声音清脆娇美,如玉珠落盘,却掩不住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人上之人的娇矜。
楼定石向内侍看了一眼,那内侍便忙奉上锦盘,里面放了一叠奏折。
有离得近的官员偷眼看去,最上面那一本正是前日谢流尘述职之时那吏员所上的弹劾奏章。
待楼定石向徐杰安示意,徐杰安便斜斜上前一步,问道:“请问郡主此行,府中可曾安顿好了?”
“承蒙公公挂念,折眉临走前已打点妥当。沿路也未曾有人传过什么紧急消息,想来府中当是一切安好。”宇折眉从容答道。
“四年之前叶枫一案,郡主可还记得?”
宇折眉簌然一惊,顿了一顿,低声答道:“记得。”随即又略略提高声音说道:“叶枫妖言惑众,其罪当死。”
叶枫是庆国宇氏旧臣,为着直言指摘本朝而死。于楼氏而言,他是该铲除的异端;于宇氏而言,却是一名忠臣。
而如今,宇折眉却只能说,他其罪当死。
自然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毕竟,如今已是楼氏的天下了。至多因为看到美人不自然的神情,有大胆的在心中悄悄嘀咕几句罢了。
徐杰安仿佛没看到宇折眉一瞬间僵硬的神情,继续问道:“请问郡主,叶枫独子可是由郡主收养?”
“是……那孩子已无亲族,是以才……但折眉当日已禀明过皇上。”
“郡主宅心仁厚,令人敬佩。”徐杰安客套一句,又说道:“这孩子现在在郡主府中?”
宇折眉微微摇头,道:“折眉因怜他未曾出过沧郡,是以此次将他一并带在身边,以冀见识帝都繁华,开些眼界。”
此言一出,王钟阁当即神情微变。楼定石似是不经意地往他那边看去,恰恰止住他欲上前出列的步子。
徐杰安于这些暗流涌动似是全无所知,只继续向宇折眉问话:“那郡主可还记得,九月初三时,郡主身处何处?”
现在是十月中旬,宇折眉封地沧郡距帝都不算太远,往年她都是九月底动身出发,每年此时抵达帝都。
而今年宇折眉的回答却有一点不同:“折眉因闻宁州昆阳之中有冬来会,一心想去看看热闹,是以今年便提早出发。九月初那几日,折眉正在昆阳附近。”
“哦?宁州离帝都也不算远,为何郡主直到现在才到帝都?”
宇折眉道:“因随行的叶家那孩子水土不服,路上走走停停,耽误了些时日。”
她话音刚落,冷不防一旁插入一个声音:“郡主确定?”
宇折眉闻声回头一看,认得说话的是王钟阁,脸上不免有些疑惑。偷偷看了看楼定石的脸色,见他不置可否,才答道:“王大人,折眉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沉默半晌的楼定石终于发话了:“看来确是事出有因。”
事已至此,王钟阁一时失言,不好再让别人出头,索性出列躬身道:“皇上,此事疑点甚多,单凭这一点也不能证明什么。请皇上明察。”
楼定石颔首道:“王尚书所言甚是。那么,便将谢流尘带来堂中,当面说说,九月初那晚,他到底在哪里。”
王钟阁道:“皇上,前日他便已说过,奉命出使,不敢有误,皆是日日赶路不停。况且,诸多随行官吏侍从,众目睽睽之下,他能做什么呢?”
楼定石淡淡道:“王尚书,此事究竟如何,确非一面之辞所能决断。理当问个清楚才是。”
这话是刚才五族派系的官员反复说了好几遍的,王钟阁不意此时楼定石反而拿它来堵他的口,一时不好再说什么,行过一礼,道:“皇上圣明。”便又归于列中。
早有人奉旨传人去了。不多时,随着一声“启禀皇上,谢流尘带到”的通报,两名着甲的侍卫一左一右,将一个人带入殿中。
那人早已被除去外服,只着一身月白的中衣,鬓发微乱,容色略显憔悴,却仍不减半分英俊。倒是另添几分倔强,却更显得英挺张扬。正是谢流尘。
一旁的宇折眉一见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早已暗中握紧了手,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惊异无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