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执戟披甲的士兵整齐地从王府中撤离,孟优坛被他们包围着一道走出来。正当两扇朱红大门徐徐合拢之际,忽然从里面传出一声焦急的呼喊。
“小王爷!”
孟优坛闻声回头,透过尚未闭拢的门扇,可以看到小高挣扎着想要冲出来,却被勇伯箝住了手。也许是因为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关系,他平日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散乱大半,垂下来遮住脸颊,更显慌乱狼狈,平日里强装出的大人模样已是荡然无存。孟优坛忽然想到,他还是个十九岁少年,比自己还小着一岁。
孟优坛深深看了一眼他年轻的护卫,随即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小王爷!”
“小王爷!!”
“小王爷!!!”
声嘶力竭的呼喊之中,孟优坛始终没有回头。
就在大门即将完全合上那一刹那,孟优坛忽然扬手一挥,将袖里的一样事物扔了出去。他并没有回头,那件东西却像长了眼睛似的,直直越过尚余几寸的门缝,落到院中挣扎的那人面前。
白玉为骨,素绫为面,展开来,是一个大大的“安”字,笔走龙蛇,气势雄浑,转折收梢处又另有圆润之意。
正是孟优坛多年随身携带的白玉折扇。
“此扇是父王留与本王,小高,你先帮本王保管,待日后再还予本王。”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大门哄然关闭,早有士兵备下封条。黄底黑字,贴在朱红金钉的大门上,无比刺目。
拥有清朗音色的青年驻足伫立片刻,负手若有所待。众人不知他意欲为何,却无人出声催促。郭旗默默看着,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听到门后传出的那一声“遵命”时,他才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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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堆玉倚的锦绣帐中,一只素手摸索着,揭起纱帐一角。指上的艳丽丹蔻和手里粉红的帐子,更衬出一双手犹如上好的羊脂玉雕成,令人恨不得摸上一摸。
接着,帐中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小莫,给我打盆水来!”
外面的小丫头干脆地应了一声,便往外跑去。不多时,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神情却无半点稚气,眼角眉梢俱已透出风情的小女孩端着铜盆向里间走来:“姑娘,水端来了。”
帐中的丽人已经起身,只见她斜倚在床头,手中正挽起一捧青丝把玩,面上尚有倦意,却并不邋遢,反而却有一种慵懒之感。
单单这一个简单的姿势,便将她曼妙的胴体完全显现出来。而她令人见之便心生“艳丽”二字的脸上,偏偏生了一对若小兽一般灵动慧黠的大眼睛,另添几分稚气。那眼珠滴溜溜一转,透着天真,又浸着风情。少女纯真与少妇的气韵,在她身上结合得恰当好处。
这风情万种,引人心魂的女子,正是青石风月场的魁首,檀牙令的头牌,解语。从她十六岁入欢场至今,三年过去,她已不是这个行当里最鲜嫩水灵的年纪,却仍风头不减,艳名远播,。
那名唤小莫的小女孩眼中闪过一抹妒恨之色,口中却说道:“姑娘,水快冷了。”
“哎,来了。”解语随手扯过件袍子披着,便趿着绣花鞋过来洗漱。
一旁小莫给她递着胰子,说道:“昨晚罗老爷走前吩咐说,今早给您送些银鱼来熬粥,鱼刚刚已经送来了,姑娘要现在做么?”
解语放下巾子,面上闪过不屑之色,说道:“他说喝粥就喝粥?”
“那,姑娘……”
“那鱼你们底下几个人分了吧。今儿早我懒待吃东西,给我拿碗豆浆来就成,别搁糖。”
“是。”听到那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银鱼被解语随口间赏了人,欣喜自己有口福之余,小莫妒忌之心更甚。
她掩饰着神情端起铜盆退出屋子,到底没忍住,冷哼一声,低低说道:“多早晚把你踩下去!”说罢,腾出手理了理鬓角,觉得比方才齐整些,这才下楼去了。
小莫刚从厨房里端了豆浆往外走,忽然看见院里闯进个人来,神情忙乱之中透着掩不住的兴奋。认得是平日跑街打听消息的小三儿,便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
欢场里用皮肉讨生活的,无论黑白两道,总是有许多顾忌。这檀牙令当家的妈妈是个仔细人,特意雇了两名小厮,专门整日在城里转悠,若打听到什么事儿,马上回来禀报。
院里姑娘丫头们得闲时爱找他俩说话,听些新鲜事儿。这小莫同他早已熟络,当下笑道:“莫非是城头那家的母老虎又发威追着那老爷跑了半条街?”
小三儿气喘吁吁地说道:“比这……比这大多了!”
“那是什么事儿?”
“孟……孟小王爷,被钦差抓走啦!”
“什么?”惊异之余,小莫心中生出几分窃喜,一个念头陡然生了出来。当下将那碗豆浆随手一搁,转向往解语楼上跑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