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物品,然后一人找了一根棒子,在宿舍里坐成一排,静等着大关中学的学生到来。我们刚刚坐定,就见小然、李峰、郑光有三人小跑进来,我们打量着这三个人,除了身上带着一些枯草,倒也没见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一问才知道,我们的人马跑散以后,他们一路狂奔翻北墙出了学校,藏在了附近农家堆放的玉米秸后边躲过了一劫。后来由于担心其它人的安全,才小心的摸了回来,见宿舍亮了灯便悄悄摸到后窗,一见是自己人才放心的走了进来。我们正说着,又见老曹与老梁大步的走了进来。“你们都没事吧?啊?有没有受伤的?”老梁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喊道,我笑了笑说:“屋里的都没事儿,你们呢?他们没打着你们吧?”,老曹说:“咱们的人马被老魏他们冲散了以后,我和老梁就向宿舍区外面跑,本来想躲进教学楼的,后来一想那也不安全,就直接跑进了校长的办公室。那果果然安全的一个人也没有,后来校长回来了,我们就对他说‘是大关中学的人先打我们的’你猜那家伙怎么说?”“怎么说?”我们不约而同的问,老梁接过话来说:“校长说了,大关中学有八个人已经住院了,不管谁先打谁后打,这事和他说不着,因为他已经报警了,一会儿公安会有人管这事!”。什么?报警?我们被惊的目瞪口呆。在大关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就如同没妈的孩儿,公安恳定会偏向当地人,哪会有我们的好果子吃?洪伟说:“老大,这事儿看来对咱很不利啊?你得赶紧想个主意啊!”其实现在我的心里也是乱乱的一团,公安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搞不好我们几个都得进去吃窝头!正这时宿舍门口又是一阵大乱,原来是大关中学的学生看到我们宿舍亮了灯再次找上门来,我一把抻出菜刀,喊了声:“兄弟们,拼了!”,就向门口冲去,宿舍的其他人也各持家伙随我而来,反正横竖也没有好结果了,不如放手一搏。等我到了门口却见校长与老魏急急的跑来,我连忙把菜刀重又别在背后,顺手拎了一根木棒。老魏上前一步挡在我们宿舍的门口,大喊道;“我看谁敢动手?!”,大关的几个家伙怒目瞪着我们,跃跃欲试。正这时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女生宿舍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垃圾斗疾速飞出,对方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小子没有防备,啪的一声被砸了个正着。那厮用手捂着被砸中的左脸疼的啊啊直叫。这时老驴和骆驼带着一群女生手持扫把、拖把冲了出来。“你们还没完了是吧,真是以为我们校马营没人了?告诉你校马营的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好欺负的!”老驴狠狠的说,兔子说:“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有本事一个一个的来,校马营的人不是吓大的!”。大关学生包括校长、老魏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群女生会如此彪悍,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全都木在那里。卜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看到这个情形,对女生发火的训斥说:“你们女孩子家家的跟着瞎起什么哄?都回去睡觉去!”“女孩子怎么了?我们校马营中学是一个整体,谁也别想欺负我们!”骆驼说,“你们都这么大丫头了,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刚才我还听说,你们让男生进女生宿舍了?”卜老师冷笑着挖苦道,“谁不要脸了?你把话说清楚?”一直没有说话的马红艳用手指着卜老师说,马红艳是班长,平时也挺会与各科老师、教职工处好关系,所以一直以来老卜对马红艳的印象还不错。马红艳的突然发难令老卜大感意外,愣了半晌,老卜才开口说:“那个……刚才有男生进你们宿舍,你们总得承认吧?”“进了怎么了?承认怎么了?让男生进我们愿意!”马红艳寸步不让。老卜被顶的有些下不来台,只得再次骂起街来:“不要脸!真是不要脸!”,马红艳也动了真气,脸色铁青的说:“是啊,我们哪有你们要脸啊,整天西服革履的装的和人似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其实是什么货色!拿我们的前途开玩笑,什么破学校……”说到一半,马红艳由于太过激动竟有些抽泣。在我的印象里马红艳始终是与老师或者校方站在一起的,以至于很多时候她那种事事儿的样子让我们多少还有些反感,但眼下马红艳的举动不得不让我对马红艳有了再认识。一直没有说话的校长,见事情僵在这里,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别吵了,都各自回教室去,今晚的事我们已经报警,派出所正在组织警力一会儿就到学校来,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谁动了手,谁打了人,打到什么程度,受什么处罚到公安局自会有个结果。我把话讲到前面,从现在起谁再动手别怨学校不客气,立刻开除注销学籍!”,校长的话多少起了一些震慑作用,在场的双方都没有再说话,借这个机会,老魏连推带搡的把大关的学生全部带离了现场,女生见事件平息也都回了宿舍,校长站在宿舍的门口虎着脸对我们说:“你们几个从现在起不许擅自离开这间宿舍,一切等公安人员来了再说!”,见我们没人吭声,他又左右扫视了我们几眼,小声的骂了一句:“真他妈的吃饱了撑的!”,然后急步走了。人群散去后,宿舍里好是安静了一会儿,昨晚大家脑袋一热把事情就办了,如今才深感后果严重发自内心的担忧起来。“狼,有点不妙啊!”老梁捅了我一下说,没等我说话洪伟就接过话头:“看来校长是真的报警了,你说咱在大关没根没蔓儿的,条子来了还有咱好果子吃?”“咳咳,前路艰险啊……”老谭搓着手说。我沉思着,快速的分析着当前的形势,现在我们的人马跑的跑伤的伤,只剩下我们十个人,而且现在都在明处,大关的学生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以众敌寡除非玩命,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再退一步说,即使大关中学不再寻仇报复,过会公安到了也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而且校长刚才的态度,明摆着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推,我们现在真正陷入了一种孤立无助的处境,想来想去眼下只有一条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走!”我缓缓的说,“走?往哪走?”老梁疑惑的说,“不走就是等死,先别管到哪,走了再说!”我接着说,洪伟一个机灵从床上跳了下来,说:“对,老大说的对,此地不宜久留,晚走不如早走,趁现在公安还没来,我们闪人!”“咳咳,唯今之计也只有走为上策了,我们先暂时避避风头,一切等看看形势再说!”老谭接着说,这样一来大家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很快达成了一致。说走就走,大家简单的穿了一些御寒的衣服,然后由我口述,洪伟执笔写了一张字条留在桌上,字条的大意是:“我们不满校方对我们的态度和处理打架事件的原则,感到我们在学校受到了欺负和压迫,现全体决定暂时休学,如不给予满意答复绝不复课云云,落款是原校马营中学全体。一切安排好后,我们就出了宿舍,趁着夜幕离开了校园。为了不惊动校方,我们没有从校门翻过去,而是由李峰带领大家从他们刚才的来路翻墙跳出了校园。出了校园,我们就有如离开了鬼子的白区一样,一路兴奋的的狂奔。路过街口时,一辆警车正亮亮的驶来直奔学校的方向而去。我们躲在阴暗处注视着警车驶过,不由的都惊出一身冷汗。警车的出现进一步加快重了我们心里的紧张程度,我们无形中都加快了脚步,一口气跑出了大关镇的主街区。如果走大路那样既远又容易暴露,我们经过商量最终选择了回家返校时常走的小路,穿过那个铁路的地道口以后,大家觉得相对安全了些,才都喘着粗气停下来休息。“哎呀……累死我了……这跑的……咳咳!”老谭一边咳着一边像要断气的说。“谁让你整天死人似的龟缩不动?这回有事了,知道不行了吧?”洪伟不忘调侃的说。“那……叫生命在于静止……你小子知道个……屁啊,咳咳……”“呵呵,那你老倒是静止在大关中学啊,跟着我们跑啥啊?”洪伟不依不饶,“不跑?等死啊!……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行了,别逗嘴皮子了,咱们还是商量着下一步哪吧!”孔杰的一句话让大家重又陷入了沉默。是啊,出是出来了,我们去哪呢?回去?那简直是个不能再愚蠢的想法,那样我们何苦多此一举呢?回家?不行!这不明不白的家里也不会轻饶了我们,要不干脆我们走的更远些,一起浪迹天涯?那一定很传奇很浪漫,不过这个想法只在我们心中亮亮的一闪,就被我们熄灭了,都高三的人了,怎么和小学生一样幼稚?看来港台片真是害人!大家纷纷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又一个接一个的被大家否定。最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文轩说:“我倒有一个主意,只是连我都觉得有些幼稚……”“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刚才洪伟连去闯江湖的主意都敢拿出来显摆,你怕个啥?快说!”孔杰不耐烦的说,“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咱们没地方可去,不如干脆还回校马营中学,让校马营中学的老师们为咱讨个公道,再怎么说咱也是校马营中学的学生,他们不会不管咱们吧?有老师们替咱交涉,总比咱们单打独逗来的好些,就是这些我说完了。”文轩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大家一边听一边琢磨着,“这主意还说幼稚?我看这是我们当前最好的出路!”老梁说,“我看行!你说呢?姓张的?”洪伟问我,“哎,眼下看来只能这样了,不过这也存在两个问题,第一,校马营的老师还愿不愿意管;第二,校马营的老师还在不在家属院,如果老师们都分流走了,我们什么都没戏!”我说。“眼下,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反正咱们现在无路可去,不如回校马营中学看下没准还是条出路。”郑光有说,“如果老师们都还在,我去和老师说,有几位老师对我还不错。”文轩说,“就这么定了吧,行吧?狼,你说呢?”老曹焦急的说,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既然认定了这条出路,只有一往无前。“好,就这么定了,目标校马营,出发!”我学着伟人的样子向前一挥手大声喊道。不管前路怎样,大家总算有了目标,所以焦虑的情绪也放松了很多。时间还早,大约不到二点的样子吧,我们计算了一下到校马营中学的路程,大约三十多公里,我们步行过去怎么说也得四个多小时,这样一来到那刚好天亮,由于路途遥遥,所以大家不能太急也不能太缓,必须合理安排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