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配拥有胜利!但是,失败的是他们,我们——没有失败!
“战斗已经结束了?不!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麒麟队经过两次战斗,三百零二人只剩下四十八人,换来的却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战争。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你们能吗?回答我!”
“不!长官!”
“我曾说,我们的目标是敌酋的头颅。现在,我要修正这个命令——我们的目标是苏合人!是所有对我们拔剑相向的人!从今天起,我们为了生存而战!为了复仇而战!还为了这面黑麒麟军旗的尊严而战!我们要把敌人的后方变成战场。要用敌人的血肉磨砺我们的刀锋,让敌人的敌人变成我们的战友!总有一天,我们要以胜利者的姿态,高举着黑麒麟军旗走进山海关!我问你们——你们可愿意为了这个目标吃苦流血,乃至牺牲生命?回答我!”
“是!长官!”
李雪鳞的眼睛湿润了。他面前的士兵们更是滚下一行行热泪。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李雪鳞的亲兄弟。待会儿大家把亲人的名字和住址都向沈都尉报一下。我向军旗发誓,谁残了,我养他一辈子!谁死了,他的父母就是我李雪鳞的父母!登记完后听沈都尉安排,几人一组去找找看有没有避风的山洞。还要收集些木柴。天暗了,我们今晚得在这儿过夜。解散!”
李雪鳞深吸几口气,擦了擦眼角。每次演讲完他都会特别亢奋,他也总会成功唤醒听众的野性和狂热。
就像另一个时空的某个小胡子士官。
张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刚才说的可都当真?”
“当然。我们那儿把这种做法叫作敌后战场的游击战。”
“敌后战场……游击战?这名字新鲜。不过你以为就凭我们这四十九个人真的能收拾苏合晃豁坛部?他们在辽东可是有三十六万人口,控弦之士十万!”
“小意思,我们每人收拾他们两千人马就行了。”李雪鳞轻松地笑了笑。
“你……!”
“张将军,我们现在只有四十九人,没错,这么些人连遇敌逃跑都很吃力。但这支队伍是骨干。只要能找到不满苏合族统治的人,我们就可以扩大成几千上万人的队伍。”
“唔……有理。但,怎么做?”
“我心中已有计较。不过张将军,我丑话要说在前头。虽然你官阶比我高,但这支队伍是我的,你也得听我指挥。现在没有致勇校尉和骁骑将军,只有麒麟队队长李雪鳞和副队长张彪。如果你不服,可以马上离开。”
张彪没想到这年轻人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刚有些不快,一想也就释然。毕竟剩下的都是李雪鳞的兵,转战辽东也是李雪鳞的主意。张彪是个纯粹的军人,知道讲话不一定要有道理,但必须有资本。手上没有部队,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人搭理你。
可是……六千赤豹骑兵的牺牲呢?
李雪鳞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但现在的形势不允许自己做无法实现的承诺。
“啸山兄,我们都是军人,不绕弯子。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命保住了,其他都是虚的。赤豹军弟兄的大恩我永世不忘,但现在我没法给你更多了。麒麟队是我的兵,怎么打游击战也只有我知道,甚至可以这么说,辽东的地形和气候我比你熟悉。我在更北方的松花江边待过四年*。只要有命回到大夏,你要怎么着都行。在这儿一切都得听我的。你这个副队长先帮我分担些工作,以后队伍壮大了,也需要你单独领军作战。你看怎样?若还是不成,我们就此别过。”
(*注:李雪鳞和作者一样,在哈尔滨求学四年。)
张彪低头想了会儿,叹口气,道:“成!我张彪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以后怎么称呼你?队长?长官?”
“队长就行了。啸山兄,还有一事我要讲明。既然你成了我们麒麟队的人,只要在队中一天就要守规章。想必你也耳闻了。麒麟队训练时官兵一视同仁,若是犯了错,挨鞭子也是官兵一视同仁。铁塔下手从不留情,你可小心了。”
张彪愣了,又叹了口气,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是上了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