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并不清楚,自己牵动了这许多相识与不相识人的心,他只顾专注于逃遁。
这次御剑飞行,从百济国大邱始发,途径闻庆、忠州、原州、春川、金化,终于迈入了高丽境内。
高丽与百济,本是一母双胞。由于意识形态之分,成为水火不容的对峙状态,而且已经持续了很久。
和所有分裂的民族一样,双边同时呼喊着统一,但由于理念不同,利益有别,终未能如愿。
趁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杜远顺利穿越著名的三八线,在未惊起滔天炮火的情况下,告别了百济。
高丽多山,整个半岛都多山。
绵延起伏的山川似无穷尽,且以石山居多。只有坚忍不拔的针叶林木,顽强生长在石缝里。
城市与村落的灯火陡然转为稀疏,这提醒着天朝青年,已经是另一个国度了。
杜远没有放松,他开始更加小心。
上次误入高丽,还是文从心的瞬移火柴搞出的乌龙。其结果是,好友张辽被巡逻兵射了一身焦黄尿液——由此推断,高丽军的火气比百济军要大一些,需格外谨慎才是。
瑰仙剑越御越娴熟,疾如流星。来自酒吞童子妖丹的磅礴内力作为驱动能量,纠丹炼体的筋肉保持了低温高速下毫不冻僵。
杜远像一只迁徙中的候鸟,自由翱翔。
连续的加速,让御剑达到了极致。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一片灯火辉煌。
那是何处?清寒的国度还有如此奢华区域?
破晓,一丝曙光跃出地平线——
一座雍容大气的城市出现在视野中……
杜远未敢冒进,在城郊悄然落下,掩身于一处松林,稍作片刻喘息。很久没察觉追踪者的声息了,可以适当歇一歇。
的确,他有些累了。
春天已经同步抵达这里,松林中只有背阴处藏有残雪,鹧鸪和杜鹃在厚厚的针叶“地毯”上蹦跳觅食,寻找着去年遗漏的松子。
杜远拔下拆剑耳钉,连发点射,轻取两只肥鸟。熟练褪下羽毛,去掉内脏,在溪水中洗了两遍。
遂聚拢干燥的松针,用随处可见的燧石打着火,架起肥鸟,兀自烧烤起来。
越冬的鸟儿,油脂很多,在烈焰舔舐下滋滋作响。
杜远仰躺在一旁,脱下浸满汗水的鞋袜,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时不时用脚趾头转动一下烤架。
那叫一个惬意!
忽然,他倏地坐了起来,麻利套上鞋袜——有动静。
两只耳朵呼扇着,捕捉着每一丝声响。
那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很沉重,不似大妖做派,也许是过路山民?
望着即将完工的美食,他不想再狼狈躲避。遂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一道黑影钻了出来,不高,但很宽,一身黑毛油亮油亮的。
靠,香味儿把熊招来了!
杜远一把抽出瑰仙剑,跃起就剁——
“别呀,这么见外?我还没向你讨食呢……”
那“熊”把头一扬,居然露出一张大圆脸来,白白嫩嫩,颇有福相。
日毬,是人……杜远悻悻然收了手,调出高丽口音的语言包,“早点出声呗,差点闹出人命来!”
那人年纪不大,颔下无须,笑眯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朋友,你太紧张了。这周围野兽不多,我都转悠两天了,什么也没打到。”他说着,扬起手中一把金光闪闪的手枪,造型很奇特,单管无弹夹,弹道很长。
杜远忍不住笑了,“哪有你这样的猎人?自己穿着熊皮大氅,带着熊皮帽子,看着跟狗熊似的。就不怕被别人猎了?还有啊,你这把枪也太逊了吧……打兔子可能还成,遇到猛兽——恐怕‘停止作用’不够哇!”
那人略一皱眉,颇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衣着单薄的杜远,忽而又笑了。“行啊朋友,还懂枪。当过兵吗?哪个部队的?”
杜远摇摇头,自顾去整理差点烤焦的肥硕鹧鸪,“我没当过兵。只是普通轻武器爱好者,网上那种泡论坛的,只会纸上谈兵。”
“网上?”那人盯着杜远手中香喷喷的肥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你逛的哪个网?”
“互联网呗!”杜远不屑一顾,扯下一只就往嘴里送,忽而又停住了,转脸看看了“胖熊”。
“来,这只给你。”
“好!够朋友——”那人毫不客气,接过来就咬,差点烫了嘴。
两人哈哈大笑,彼此热络起来,遂坐下边吃边聊。
“胖熊”自称平壤人,世家子弟,有枪证,没事就出来打打猎,可惜林中野兽越来越少。
杜远安慰道,“食物链短缺就会这样,人都吃不饱,野兽跟着就稀少了,这很正常。”
“胖熊”脸上青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粉白,抹了抹嘴角的油,“有道理。都是老美逼的,各种禁运,各种制裁……嘿,世道艰难啊!”
杜远瞧着他的胖脸,打趣道,“这话从你嘴里出来,缺乏说服力。”
“胖熊”呵呵一笑,“那倒是,我们家是不缺衣少食。可一般老百姓就困难点。不过困难再大,英勇的高丽人民也能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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