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攻城的乱民们一阵耸动,纷纷交头接耳不安的嘀咕起来,朱挺之眼见军心有些乱了,正要上前说些什么激励一下。猛听见后队一阵混乱,有人大声喊着:“敌袭,是骑兵!”
朱挺之顿时一惊,他心中暗藏的一个隐忧终于出现了,正当他进攻刘繇城的时候,敌军回援两面夹击。难道那范尼僧早已平定了丹阳全境,故意让自己把所有敌人带到刘繇城附近的空旷地带一网打尽,更有可能自己的密谋一开始就在范尼僧的掌握之中,一开始自己就不过是吕方手中牵线的皮影而已。双亲、兄弟、妻子、孩子们都不过是自己野心的牺牲品。朱挺之的心从来没有像这样痛过,从来没有像这样恨自己、恨吕方。这不可能,他摇了摇头,吕方不可能算的那么远,这些骑兵不过是先赶来拖自己后腿的疑兵而已,如果自己猜错了,就战死在这里吧,这样也可以和族人们在阴间团聚了。朱挺之竟感到一阵轻松,快步走到后队,只见先前被派去砍伐木材的那队人正在向这边逃过来,后面二十多名骑兵正分为两队缀在侧后面,不时有人上前杀死落在后面或者向两翼逃散的敌人,这些骑兵就如同草原上的牧民赶着羊群一般把那些败军向朱挺之的本阵赶过来。
“这些骑兵想要赶着这些败兵冲开我们的军阵,然后再攻击失去了组织的士卒,一定不能让这些败军冲进来。”朱挺之立刻就判断出了敌军的意图,他立刻一脚将声音喊得最大的那人踢到在地,恶狠狠地骂道:“你这贱奴,还不快闭上鸟嘴,拣起竹枪站直了,你要大伙儿都陪你死吗?”
那人挨了一脚竟吓呆了,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起身拣起竹枪老老实实站直了,其他人赶紧闭住了嘴,朱挺之穿行在行列中,不时的用手中的刀背敲击着前面人的后背,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站直了,等下不管什么人跑到你的面前,都给我用手中的家伙捅***,敌人骑兵想要赶着那些孬种来冲乱我们的阵型,他们又不是具装甲骑,冲不开我们的方阵的,可不要作蠢事,要是跑的话,大家都得死,你们两条腿的绝对没有他们四条腿的跑的快。”那帮小头目也清醒了过来,纷纷拳打脚踢的把手下踢进队列里,终于在败兵冲进队形前将全军排成了密集的方阵。
谢宝三终于逃到了本队前。“总算捡了一条命。”他庆幸的回头看了一下,最近的骑兵离自己还有二十来丈远,中间还隔着十来个自己的弟兄们,一个倒霉蛋刚被从背后一箭射倒在地。“不求能跑得过追兵,只要跑的过自己的同伴就行了。还好在林子里警醒的很,不然就算跑的再快也没有用武之地了。”猛然胸前一阵剧痛,谢宝三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只看见一根竹枪从自己的胸前穿了进去,枪柄紧握在一名自己的同伴手上。“这是怎么回事,我是自己人呀。”谢宝三的脑海里闪念出这样一句话,猛然竹枪被拔了出去,滚烫的鲜血立刻从伤口处涌了出来,他也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倒了下去,在临死的弥留之际,他耳边仿佛听到这样的喊话声:“败兵往方阵两侧退,冲撞军阵者格杀勿论!”
刘满福失望的勒住了马,打了个唿哨让骑兵停止了追击。败兵们在丢下了二十多具尸体后,便纷纷从方阵的两侧向后撤去,敌军的阵型保持完好,光靠这二十多名骑兵想要冲垮眼前的这五六百人是不太可能的,虽然他们大部分人手中的武器不过是一根竹枪,但毕竟有五六百人呀。过了一会儿,骑兵们集中在了刘满福的身边,他正准备离开战场,反正只要拖到范留守领军回援便够了,没必要白白冒险。突然听见一通鼓声,刘繇城的城门打开了,一队约有五十人的步兵披甲持槊沿着通道开了下来,后面还有着一大群持弓背矢的男女,与刘满福的骑兵形成了两面夹攻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