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嗔坐到了她的另一侧,见得墨沉舟看了过来,手持佛珠唱了一声佛号,施礼道,“这位道友,贫道戒嗔。”
嘴角一抽,见被凤羽抱在怀中的冰凰火凤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这脑袋上不长头发的佛修,墨沉舟嘴角一抽,一只一个弹指,将它们撵回到凤羽的怀中,这才对这戒嗔微微颔首,便侧过脸去与坐在自己身旁的秦臻说话。
然而她不愿多说,那戒嗔就是在偏头观望了许久之后,微微一咳。
墨沉舟就当做没有听见。然而戒嗔见墨沉舟这般,越发地咳了一声,见这位施主还是没啥反应,便咳都不咳了,只往墨沉舟的身边凑了凑,说道,“这位施主,贫道观你身上血光大盛,可是近日与人多有冲突?”见墨沉舟身体一僵并不转头,便也不在意地继续道,“诸生平等,施主心中当有一念之仁,如何要赶尽杀绝?我佛慈悲,修行不易,还望施主不要妄作杀业。须知戒嗔戒妄方是正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过施主……”
他这厢旁若无人地张开嘴一阵地唠叨,却不见墨沉舟面向秦臻的脸已然扭曲到了极点,然而到底知道这就是这帮子佛修的德行,不好拔剑斩了,墨沉舟忍了又忍,终于在连众人都有些忍不住的时候,突然转头,恶狠狠地说道,“闭嘴!”
待得那佛修一怔,墨沉舟便做恶霸状道,“小和尚,再敢啰嗦半句,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我不入地狱……”这戒嗔正想说随施主怎样对他,他都要将她扳回正途,却见得眼前这女修一脸凶神恶煞地说道,“你再说一句,我就去外面宰一个人!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因你多话而枉死了修士,你日后,还有没有脸再去普度众生!”眼珠子一转,就见得那柳辰钧缓缓走入,墨沉舟便不怀好意地一指道,“看见他了么,一身戾气啊!你还不去化解一下?!”
这般没有下限的家伙,常年在一群宁静祥和的佛修中成长的戒嗔哪里见过,微微张着嘴看了墨沉舟许久,然而望了那柳辰钧一眼,便还是觉得,眼前这女修似乎是比那青年的问题严重多了,犹豫了许久,便还是没有动弹,又担心墨沉舟真的出去斩人,只好不说话,只用一双宁静的双目牢牢地看住了她。
这个家伙这样看着自己,就叫墨沉舟浑身都不好了,有心再威胁一句,然而却见那戒嗔无悲无喜的样子,竟有些下不了手,只好起身,坐到了秦臻的另一侧,用师兄挺拔的身体隔住了这佛修的目光。然而还未等她心中松口气,却见得那佛修默默起身,然后,默默地行到她的身旁,再一次坐下后,默默地看住了她。
墨沉舟与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家伙对视了许久,手中卡巴卡巴直响,正要掀桌,却觉得丹田之中莫名一动,竟是掌中佛国缓缓地转动了起来,不仅这般,其间竟然还有一股股的越发浓郁的佛力渗入了墨沉舟的经脉之中。这掌中佛国自得到后,便没有这般活泼的时候,便叫墨沉舟心中一奇,再一看这佛修,便看出了几分的不同来。
却见这佛修的双目的极深之处,竟有两枚
金色的字符在缓缓转动,笔直看入他的目中,竟然有看到了佛陀一般的感觉。而那朱砂的四周,以透明的灵力延伸出了一朵莲花的图案,在这佛修的面上游走。明明只是玉仙的修为,然而这佛修的指间竟隐透金芒,显然是金身将成的征兆,便叫墨沉舟心中生出了几分疑惑来。
似乎也感受到墨沉舟体内的佛国,这佛修的面上,便露出了一丝极浅的笑意,对着墨沉舟一揖,这一次,看着墨沉舟的目光便带了几分亲近,显然是认为,身怀掌中佛国之人,却是不会恶到哪里去,然而,便理所当然地为墨沉舟找到了一个理由,曼声道,“我佛,亦有怒目金刚。”
好么,不是自家人的时候,宰人那就是罪业。这与佛门有了点儿牵扯,她就成了护法金刚了。
深深地觉得,这年月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郡主殿下在这佛修无悲无喜的目光中甘拜下风了,对着他拱拱手,示意“你赢了!”,之后便果断地转过了头去,坚决不再理睬他。
然而戒嗔却越发地凑近了墨沉舟,轻声问道,“施主的掌中佛国,是得于哪里呢?”他一边说,一边掌上一翻,便是一枚佛力充盈的金色圆珠在他的手上沉浮,轻声道,“贫道修行八百年,方成佛国。”
“别人送的。”真心想叫这货快滚,墨沉舟含糊地说道。
“可见施主是有大机缘之人。”戒嗔认真地说道,又在墨沉舟扶额的动作中想要再问,却猛地见得这位施主的身形一僵,之后目中冰冷地猛地向那殿外看去,他惊讶转头,却见得那殿外,正有几名青年修士面容冰冷地进入,见了夜白也不施礼,只冷笑着向墨沉舟众人看去。
当首一人,面容苍白,一道妖异血痕贯面而过,冷笑道,“怎么,看到我周兴未死,诸位很诧异不成?!”一边说,目中已是怨毒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又要打起来的节奏么?郡主殿下,哪怕是仙,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呀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