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雪说完,又换上了一张新的幻灯片,其中显示出了死者钱二身上有好几处的针眼,解释道:“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在我们对死者进行解剖时,除了头颅顶部的致命刀伤外,身体各处还有不同程度的新鲜针孔。”
“针孔”二字一说出口,立刻吸引了缉毒支队一众成员的警觉。
李孟雪解释道:“据法医组比对,尸体身上的针眼为医院常用的7号皮下注射器所致,一共出现了5处,分别在死者的枕骨、颈椎下侧、尾椎骨、腰椎与腹股沟内侧。”
郑江虎急忙问道:“那根据李主任的意思,死者还是个毒瘾患者?”
李孟雪摇头道:“恐怕不是,虽然我们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针孔,但是对死者的毒理检测却是阴性。”
郑江虎又问道:“那死者是否服用了某种新型毒品,从而骗过了你们法医组的毒理检测?”
李孟雪解释道:“郑支队,现在市面上常用的毒理检测方法,是对人体的尿液、血液、指甲、毛发等进行检测,大概原理是当毒性成分进入新陈代谢后,对留存在角质蛋白中成分的检测,这是一种化学检验,但我们这次对死者除了这些常规手段以外,还有一种更加直观的方法。”
郑江虎问道:“什么方法?能保证百分之百准确吗?”
李孟雪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喜欢对方说的这种话,但还是耐心解释道:“郑支队,对于自古至今的医学专业来说,只有一个百分之百,那就是人百分之百会死。除此以外,任何的检测都只能说无限提高它的准确率,但就算检测准确率在小数点后面有无数个9,我们也无法向你做出准确率百分之百的保证。”
郑江虎显然有点听不懂这番话,李孟雪便直接解释道:“用各位能听懂的话说,那就是不同毒品对人体的器官伤害是不同的,但不论死者是否曾经吸食过任何种类的毒品,只要我们将死者的大脑、心脏、肝、肺等器官切开,直接以肉眼观察这些器官的组织病变程度,就可得出结论,因此就我们法医组这次对钱二的尸体解剖来看,对方并未吸食过任何毒品。”
片刻的沉默过后,文四宝突然问道:“那根据法医组的检测,死者身上的那些针孔,到底是因死者自行注射药物留下来的?还是被凶手强行注射了某种药物?”
李孟雪道:“根据针孔的结痂程度来看,很大可能性是在死者被凶手挟持的那段时间留下来的,但……我们未来死者的血液内检测出任何药物成分。”
被强行扎了针,但是没有被注入任何药物,这一情况也使得会议室众人感觉到了疑惑,人群中甚至有人突然冒出一句道:“难道凶手向死者注射了某种生化病毒?”
未知总会令人感到恐惧,听到此话后众人也显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了起来,瞬间将凶手的“阴谋论”无限放大。
“安静,安静。”
金局长见场面越来越混乱,于是也示意众人安静。
待会议室内安静下来以后,金局长解释道:“案情的大致情况呢,大家应该都已经了解了,现在我们首要查出的,就是死者当天晚上到底是如何将奥迪车开入了案发现场,他与凶手之间是什么关系?是团伙作案?还是独自作案?最后,法医组务必要查出凶手在行凶期间,到底向死者体内注射了何种药物。争取不要放过案发现场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间,会议室中响起了电话铃声,众人皆是面色不悦地看向了铃声的方向,想看看这个破坏会议纪律的人到底是谁。
从进入会议室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未发表过任何观点的徐天南站起了身,略显歉意地对众人笑了笑,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学生打来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马上回来。”
徐天南走出会议室后,一路快步走向了远处,但没过多久,却只听刚刚才远去的脚步声,又从会议室的另一个门外响起,越来越近,紧接众人便听到了徐天南接电话的声音,“干嘛呀你们,我正在公安局开会呢!”
原来徐天南走出会议室以后,为了离得更远一点,他索性走到了走廊尽头后拐向了大楼的另一条走廊,却殊不知这间会议室的两边都有门,而徐天南此时正站在会议室另一侧的门口打着电话。
——“喂?干嘛呀你们3个!不是说了我回去之前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徐天南此时就与众人仅隔着一扇门,声音也清晰无比地传了进来,郑江虎显得很不悦,对星夜命令道:“你出去和他讲,让他打电话走远点!”
“哎哎!小郑!”金局长压低声音道:“徐老师是咱们外聘的刑事侦查专家,再怎么说也是客人,你这样做显得多没礼貌,让星夜坐回去。”
郑江虎点点头,示意星夜坐回到了座位上,结果会议室内众人只好都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徐天南打完电话。
——“啥?案子?什么案子!我警告你们3个,在这桩案子结案之前,我是不会给你们透露任何与案情相关的故事,死了这条心吧!”
金局长笑了笑,对众人小声道:“你们瞧,这家伙还挺有原则。”
但是很快,徐天南的声音又清晰无比地传了进来。
——“回学校?我怎么知道自己啥时候能回去,本来有文四宝和李孟雪这俩傻蛋就够累人的了,现在又多出一个叫郑江虎的大傻叉,这仨人硬是把整个案子都带跑偏了!”
此时的会议室内,文四宝、李孟雪与郑江虎三人面色如同苦瓜一样难看,金局长也小声对星夜道:“要不……你还是出去提醒一下?”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还得回去好好组织一下语言,看看到底怎么讲才能不打击这帮人的小小自尊心,就这样,挂了!”
挂下电话后,徐天南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但很快,脚步声又由远而近地走了回来,他打开会议室的门,对众人笑着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学生家长来了,就在电话里多聊了两句,唔?”
徐天南话没说完,却感觉整个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非常诡异,于是小声问慕容水道:“水根,这帮人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