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刘小玥的事情,徐天南便穿上了鞋套与工作服,跟随着法医组进驻了现场。
被烧毁的房间内一片狼藉,虽然别墅的门厅与客厅位置里大部分都是由大理石与水晶石建造,但屋内大部分可供燃的家具此时都已化作为了灰烬。
女秘书的尸体位于门厅处,刘建民的尸体位于客厅位置,两具尸体都呈烧焦的状态相隔了8米左右的距离。
然而在客厅大面积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地都布满了被砸烂的酒瓶碎片,使得几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因此,这桩案子中起火的原因就连许无敌也是一眼便瞧了出来,他隐约闻到了火场内残留的酒水味,咕哝道:“妈耶!凶手这是砸了多少瓶酒啊?”
许无敌看着地上的碎片,立刻像模像样地分析道:“孟雪师父,据我初步观察,凶手当时在屋子里泼洒了大量的白酒,然后借助白酒燃烧时的火苗引燃了家具。”
李孟雪点点头,带领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了门厅位置,随后从地面上捡起了几块较大的酒瓶碎片,与客厅中那个大理石酒柜里剩余的几瓶酒对比了一下,发现都是一些国内与国外比较知名的品牌。
经过检查对比,李孟雪道:“地面上的酒瓶碎片中的生产批号与酒柜存剩余的几瓶酒一致,初步估计是同一批货源,所以凶手当时选择了就地取材,直接从酒柜里取出了这些白酒进行的纵火。”
一听这话,许无敌也当即想到了什么,大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恐怕这是一起提前有预谋的作案凶手早就计划好了当他杀害刘建民以后,利用这个酒柜里的存酒纵火从而破坏现场。”
就在许无敌刚把这一线索记录下来后,却听门厅位置出的徐天南道:“恐怕未必是预谋作案。”
许无敌道:“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徐天南示意对方二人过来,当几人聚集在了门口玄关处的门厅时,他拿起手电筒,照亮了那名女秘书尸体的头部,解释道。
——“你们看,虽然尸体都被烧焦了,但不难看出在尸体的太阳穴位置有一处严重的外伤,这个外伤估计是她的直接致死原因。”
——“伤口的长度并不是很长,目测在2-2.5cm之间。”
——“但伤口却深及了皮下至少3cm的深度,并且皮肉外翻程度严重,甚至都将某些体内组织都夹带了出来。”
许无敌看了眼伤口,疑惑地道:“这……到底是啥玩意的凶器才能击打出这样的伤口?莫不是带倒刺的狼牙棒?”
徐天南被这番话差点逗乐,但毕竟这是凶案现场要严肃,于是他低声道:“无敌我问你,如果你是凶手,会带狼牙棒上街吗?”
许无敌:“那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
徐天南:“既然连你都不会把这种东西带上街,那你觉得凶手会做出这种事?”
许无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我咋觉得你又在话里话外调侃我呢?”
“好了,不闹了,我给你们看真正的凶器。”
徐天南也不想再逗许无敌,指着门厅旁边的假山解释道。
——“这座假山的位置在玄关门厅处,距离客厅刘建民的尸体大概有8米左右的距离,初步估计,这座假山正是造成女秘书死亡的原因。”
——“你们看,假山的顶端有一尊金龙,金龙的嘴角朝上,在龙头位置的末端还有几道竖起的鳞片,正好符合这个女秘书尸体太阳穴中伤口的形状。”
——“而女秘书太阳穴处伤口皮肉外翻的原因,估计也是当整个龙头插入了她的太阳穴中以后,再拔出来时,那几道翘起的鳞片形成了一个倒刺的原理,因此才会翻带出太阳穴内部的皮肉组织,从而进一步扩大了伤口横截面。”
——“但是我现在所说的都只是初步推测,现场的火势已经把这条金龙熏染上了一层黑灰,就算有血液留存也会被这些黑灰遮挡,所以我们需要把这一整座假山搬回距离进行血液检测才行。”
话音刚落,却见许无敌又站了出来,直接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的小药瓶与一个滴管,转眼间就拿一小块布子把龙嘴的位置擦了擦,拿起滴管就要开始操作。
许无敌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俨然就像一个凶案现场的老法医,却想不到突然被李孟雪猛然一巴掌打在了脑袋上,训斥道:“无敌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呢?”
许无敌莫名其妙被打了一下,不禁也是满眼的疑惑,问道:“用得着费那劲把这一整座假山搬回局里实验室吗?咱直接在这用鲁米诺试剂检测血液不就行了?”
李孟雪道:“鲁米诺试剂的检测原理,是与血液中的铁元素产生发光反应,你长眼睛仔细看看这条金龙是什么材质的?”
许无敌低下头看了看,顿时恍悟道:“我靠!这条金龙是铜做的,这要是把鲁米诺试剂涂上去,岂不是全亮了!还好师父你发现得早,不然我又闯祸了!”
李孟雪嫌弃地摆摆手道:“你别过来了,去把房间里的玻璃碎片都收走!兴许能在上面找出凶手的指纹。”
许无敌挨了一通训斥,嘟嘟囔囔地辗转于客厅与屋外的法医面包车之间,来来回回十几趟,直到装满了好几十个证物袋,才最终把那一地的碎片都收了起来。
随着屋内地面的碎玻璃都已被装走,徐天南与李孟雪二人勘察的范围与终于扩大了起来。
徐天南解释道。
——“这座假山的位置靠近别墅大门,如果这里真的是那个女秘书死亡的第一现场的话,当时她极有可能是因逃跑的途中慌不择路,才导致了恰好摔倒后,太阳穴撞在了这座假山上。”
——“但是你再看这里,刘建民的尸体却在客厅的沙发位置,距离门厅至少有8米远的位置,并且从他头顶上的伤痕来看,当时凶手是直接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其头部,才导致的死亡。”
——“因此我们可以根据女秘书死亡的第一现场,与凶手所使用的凶器来判断,就不难看出凶手这次并不是有预谋的行凶,大概率会被定性为激情杀人。”
许无敌又凑了过来,纳闷道:“啥?杀人还能杀出激情来呢?”
“别贫嘴!”
李孟雪训斥道:“南哥刚才说的‘激情’,并不是指代凶手这次的杀人有多么激情,而是凶手本处于一种并无犯罪预谋的前提下,突然遭受了某种严重过错,或者精神突然受到了某种强烈刺激,才导致一时丧失理智从而失去了对自我的控制能力,由此造成的一种犯罪行为,这叫激情杀人。”
许无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搁你这话意思来讲,这个凶手本来就没打算杀这俩人呗?”
“没错。”徐天南补充道。
——“判断预谋杀人,还是激情杀人的情况,凶器的选择是一个重要标准。”
——“刘建民是被水晶烟灰缸砸死,而我们根据那个烟灰缸的造型来看,可以发现这个烟灰缸本就属于客厅酒柜里的那一套水晶器皿之一。”
——“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提前预备杀人工具,大概率是当时在与刘建民争执的途中突然暴起,随手拿起了烟灰缸砸死了对方。”
——“女秘书的死更是个意外,但是我们又可以看出女秘书被砍下了双手,这足以说明凶手当时是有女秘书有肢体接触的,并且女秘书在极度恐慌之下挠破了凶手的皮肤,这才导致凶手必须要砍断她的双手带走才行。”
说到这里,许无敌突然补充道:“这女秘书虎啊!这种情况下就应该拿牙去咬,一旦沾染上了凶手的dna,对方总不能连她头都砍下来带走吧,这样的话我们破案也就简单了多。”
“无敌你又对死者不敬!”
李孟雪打断对方道:“人是有社会性的,尤其是像这样的年轻女孩来说,可能长这么大连架都没有打过,况且又是在那么恐惧的情况下,她能知道还手就已经不错了。”
“嗯,孟雪说得没错。”
徐天南补充道:“就我今天在来这里之前,就亲眼看见了两个大妈在北京路的停车场那边与别人打架,我发现就连这种没有素质,经常与人起冲突的大妈在打架时都很难下口去咬对方。毕竟每个人在情绪激动时,内心的活动应该是更加趋向于发泄自己的情绪。所以我猜测这个女秘书当时的心理活动,应该是在抓挠了凶手以后当即想逃跑,而并非进一步去伤害凶手。”
说话间,徐天南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陈良善,想到了对方脸上、脖子上那几道被大妈挠出来的伤痕。
他也当即就在猜想,这个女秘书抓挠出凶手的伤痕,会不会与陈良善脖子上的一致,甚至做出一个无比大胆的假设,万一陈良善脖子上的伤痕正是女秘书挠出来的呢?
李孟雪察觉到了徐天南面色有点不对劲,于是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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