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定西城破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大楚没有任何退路了,必须举全国之力而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文臣们仍在争吵不休,这时,只听到一个冷峻的声音响彻大殿:“西洲军都杀进家里来了,还缩手缩脚,是要让他们围攻金都城你们才想着反抗吗?”
空气片刻的凝滞。
凝滞之后则是一片哗然,文臣们交头接耳,脸色各异,或连连摇头,或面有怒色,或忿忿不平者,不一而足。
倒是沈相,面色十分镇定平和,他向前一步,面向成帝,行了一礼,而后才道:“陛下,燕王殿下有镇守北境之功,要不,请燕王殿下说说看法。”
成帝未置可否,只颓然坐下,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朝堂上的一众群臣。
霍尽渊道:“且不说西洲愿不愿意接受金都的求和,现在西境加上之前痛失的四城,已有七城在西洲的手里,如若西洲狮子大开口,将西境十城全部收归囊中。我大楚即便获得了一日之安,以后呢?西境没有了西境十城之屏障,铁蹄三日之内可踏破凉州,进了凉州,可直逼中原。”
霍尽渊说完,朝堂上又是一片寂静。
西洲军新主登基,作风强悍,势如破竹,要说他们不知道西洲军的野心,那一定是掩耳盗铃。
这时,沈相与太子互看一眼,沈相又道:“可是,如今谁又有十足的把握,可守住西境,不令西洲军继续蚕食我大楚国土?”
霍尽渊向前一步,跪在成帝面前,躬身道:“父皇,儿臣愿领军二十万,赴西境平叛!”
成帝看着跪在殿前的霍尽渊,这个他也曾经精心教养、寄予重望的嫡长子,他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他。
看到他神情坚毅,磊落光明,正气堂堂,他忽然有一种,故人如在眼前之感。
只是这一次,这种感觉并未激起他的愤怒,反而令他想起了那些尘封已久的热血激荡的胸怀。
良久,殿中众人听得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众人听令,册封燕王霍尽渊为征西大将军,领兵二十万,平叛西境,三日后,北城门,朕亲往相送!”
霍尽渊回到燕王府时,他即将奔赴西境平叛的消息,已经先他一步传回了燕王府。
待他下马之时,萧晚晴带着一众仆婢已经在燕王府门口等候了。
纪云舒也站在仆婢的队伍中,她站在最后。
萧晚晴快步迎了上去,着急道:“眼下之局势,表兄为何要请命出征?”
霍尽渊停了一步:“眼下什么局势?”
萧晚晴没有答话,而是等看门的小厮关上了燕王府的大门,这才低声道:“眼下之局势,是表兄在朝中并不得势,陛下也多有成见,此时领兵出征,要是有人暗中使绊子,该如何是好?”
霍尽渊眸色发冷:“本王只知,眼下之局势,是西洲军所过之处,片草不生,西境百姓生灵涂炭。”
萧晚晴的脸热了热,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失言,低垂着头。
霍尽渊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本王明白,王妃是担忧本王的安危。但本王既承先祖之遗志,又怎能置百姓安危于不顾?来犯晚儿放心,朝堂之事,本王自有安排。”
听霍尽渊这么说,萧晚晴才放下些心来,而且,她也知道,既是霍尽渊决定的事情,她也改变不了。
两人边说边朝内殿走着,这时,霍尽渊忽然回头,对跟在一行人末尾的纪云舒道:“你去准备准备,三日后,随军出发!”
纪云舒愕然,她只看到萧晚晴的脸几不可察地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