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将他一拦,伸了伸手道:“棉帕。”
陈氏赶紧从丫鬟递上的托盘里,取过一叠厚厚的棉帕递上。
幕连城拿了棉帕,又挽了挽宽大袖袍,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他俯身向前,手落剑出,眨眼之间,那柄利剑已经被他拔了出来。
在剑拔出的瞬间,他就已经将棉帕按住了伤口,但仍然有些血迹喷涌出来,溅到他白色的云鹤广袖长袍上。
这时,他才从怀里掏出三个青瓷小瓶,将瓶中不同颜色的药粉洒到纪云舒的伤口上。
又给她嘴里喂入了一粒药丸。
在幕连城的指导下,陈氏和丫鬟们在屏风后帮纪云舒包扎好了伤口。
幕连城看了看环绕在外厅的几位大夫,道:“你们做得很好,现在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休息吧。”
大夫们纷纷都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躬身告退了出去。
幕连城用扇子柄敲了敲霍尽渊坚硬的胸膛,道:“你也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吧?走,带我吃饭去!”
霍尽渊却不肯挪步,他的眼睛盯着屏风后面,他只想等陈氏给纪云舒包扎了伤口,好好看她一眼。
幕连城歪着头看霍尽渊:“怎么,不相信我是医术?”
霍尽渊冷声道:“烧云,带连大夫下去用膳,上最好的酒!”
幕连城被烧云拖着,他扒着门框,对霍尽渊喊着:“你真不陪我喝酒呀!你这个没良心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看来是已经被烧云强行给拖走了。
等到陈氏带着丫鬟从屏风后出来,见霍尽渊仍守在原地,陈氏道:“妾身已给云姑娘擦了身,换了干净的衣裳,王爷进去看看云姑娘吧!”
霍尽渊颔首,快步走到了屏风之后。
陈氏这才将门轻轻阖上,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霍尽渊走到榻前,见纪云舒虚弱地躺在锦被中,乌发散在胸前,纤长的羽睫搭在眼下,一张小巧的脸近乎透明。
唯有鼻梁上的那颗小痣依旧婉魅。
霍尽渊忽然很后悔,往日他怎么可以那般冷漠地对待她、凌辱她?
她怎么那么傻,自己明明是一个弱女子,却在紧要关头,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去推开他?
她为什么总将别人的事,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霍尽渊将纪云舒冰凉柔软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上去。
这短短的数日之内,他经历了失去,复得,又差点再次失去,他将纪云舒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唯恐她会离自己而去。
这一厢,幕连城被烧云拖着往外走着,烧云边走边问:“连大夫,云裳姑娘真的没事了吗?”
幕连城用扇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怎么,不信我的医术?”
烧云连连摆手:“不不不,连大夫医术最好,不然王爷也不会无论如何也要将你请来!”
幕连城将扇子在手中把玩着:“这还差不多!我要先去沐浴,沐浴完用膳,用膳后去会会那个刺客,你去安排吧!”
幕连城要沐浴,烧云见怪不怪,但连大夫是个有洁癖的怪人,以前他是从不肯踏足牢房一步的。
于是,他便问:“连大夫,好好的,为何要去见刺客?那个地方,脏污的狠!”
幕连城又敲了敲烧云的头:“跟了你家王爷这么久,怎么还是一块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