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又待了几天,梁矜上想出院了。
商遇城虽然每天必会出现,但基本都是晚上很晚才来,早上很早又要离开。
属于是“他能看到梁矜上,梁矜上却很难看到他”的情况。
梁矜上知道商遇城很忙。
但他是真的已经忙到跟她多说说话的时间都没了,还是在逃避些什么,梁矜上就不清楚了。
她在医院住着,几乎跟外面的消息隔绝。
虽然商遇城不会断她通信,但方信欧在五监出的事,虽然已经找到了那个动手杀人的凶手,但这个案件形势严重,反而成了“不可说”。
除了他们这些亲近的人,几乎没人知道方信欧是怎么死的。
更别说通过手机通信,请外面的人调查方信欧的死因了。
梁矜上起了想出院的念头,当天晚上,就等到很晚,一直撑到商遇城来到病房。
梁矜上静静躺着,商遇城走过来,原要像前几天那样,惯例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没想到一走近,发现梁矜上根本就没有睡着。
那双清澄的大眼睛,正望着他。
商遇城俯身的动作只顿了一下,见她醒着,干脆往下一点,亲在了她的唇上。
克制又深入地吻了一番,商遇城才放开了轻喘着的梁矜上,“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睡不着么?”
梁矜上:“我在等你。”
商遇城的手掌垂下来,抚摸梁矜上的脸,下意识地解释道:“矜矜,我知道这几天陪你的时间太少。我最近太忙了……”
梁矜上的头摇了摇,那头黑发在枕头上如同缎带一般,将她的脸衬托得越发清秀动人。
她摇头,是示意商遇城不要再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遇城,你在紧张什么?”梁矜上轻声问道。
除了床头的感应小灯,其他地方都很黑。
商遇城个子高,更是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只看得到整体的轮廓,却卡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梁矜上只是顿了顿,没打算听到他的回答,而后下一句就道:“商遇城,我想出院了。”
商遇城这次答得很快,“你现在的状况,还是在医院住着比较稳妥。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辛苦了老婆。”
如此温情脉脉的一句话,梁矜上的心头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起。
“今天,医生给我换过药了。”梁矜上清醒地说道,“除了营养液,已经没有再挂保胎的药剂了。”
虽然在吊水的时候,多了两袋营养液,让整天的药水数量跟前几天持平。
但梁矜上心思细,趁着护士去洗手间的时候,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看过药水的袋子。
全都是营养液。
是不是说明,她的胎相已经稳了?
梁矜上在偷偷看完药水名称后不久,一直贴身照顾她的小护士就回来了。
梁矜上装作无意地跟她提,说自己觉得身体好多了,这几天也没再出血,想要出院了。
那护士果然慌了,一直在说,梁矜上的先兆流产情况比较严重,光是这么几天的住院治疗,是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的。
“因为现在胚胎还没满三个月,所以比较危险,梁小姐您一定要听医嘱。”
梁矜上这几天躺在病床上,这么多年的学霸体质上来,已经看了不少关于孕早期的资料。
她反问道:“前三个月的时候,的确不稳定。但是很多资深老专家都建议过,前三个月就出现有先兆流产情况的胎儿,并不建议强行保胎。”
一个不健康的胚胎,会自然规律地生化流产。
如果强行保胎,有可能会导致劣质基因传下来,生出个有先天疾病本来应该优胜劣汰的孩子。
也可能用多了保胎药,在盛产的时候胎盘黏连,无法娩出,导致产妇大出血。
总之,如果前三个月有先兆流产症状,就是不能一直用药。
而医院其实也在按照这个来做,因为今天就撤掉了她的保胎药。
只是,医院弄了个障眼法,而且没有通知他本人停药了。
幸亏梁矜上不好糊弄。
商遇城也没想到梁矜上会点破这一点。
“保胎药确实停了,医院方面通知过我。”商遇城拉了条椅子坐下来,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没有告诉你,是担心停了药会对你造成心理压力。整天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梁矜上淡淡道:“你太小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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