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知道,自己要离开商遇城,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许,让袁熙这个还不错的人,多做一些让她难以忍耐的事,她会离开得更心甘情愿一点。
贺小缺的车,一路沿着山路开到了老宅的大门外。
前院宽大的喷泉广场上,已经停了不少车。
贺小缺就大喇喇地停下了。
梁矜上一路过来,都在用冰包给自己冷敷去肿。
现在要下车了,转过来让贺小缺帮忙看一眼,眼睛那明显哭过的痕迹,有没有好一点。
贺小缺不是近视眼,但他半个身子都横过来,就近仔细地替梁矜上看了看。
甚至还捏着下巴,把她的脸左右转了转,看她的状态。
她刚刚哭完,肿的可不止是眼睛,连两个腮边都肿了,看起来跟婴儿肥似的。
贺小缺凑得太近,这个动作可能他做起来只是因为两人的关系熟稔,但梁矜上却无端觉得暧昧。
她局促地推开贺小缺的手,说要下车了。
贺小缺收回手,靠回自己的座椅,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梁矜上在下车前,右手状似不经意地伸进包里摸了摸,而后就下了车。
她刚一下车,就在黄昏昏暗的光鲜里,看到那扇雕花大门旁站着的高大身影。
商遇城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
不过,不管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也一定看到了她是从贺小缺车上下来的。
梁矜上站定不动。
这一路的心理建设,在看到商遇城那张没有表情的俊脸时,还是一瞬间崩塌了。
商锦康做尽了再多的伤天害理只之事又如何。
商遇城很爱她。
为她付出了很多很多。
但商遇城不知梁矜上此时千疮百孔的心脏因为什么而软了一下。
他的目光一直毫不避讳地目送着贺小缺的车子离开。
站在远处的阴影里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挺拔英伟的轮廓。
但一走近,梁矜上就看到商遇城脸上毫不掩饰的阴鸷冷漠。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商遇城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了。
就算遇到了再让他生气的事,商遇城在她面前,也会收敛起骨子里的暴戾。
梁矜上的心陡然惊了一下。
她的心里放了太多的事,以至于忘记分辨,她今天做了多么触及他底线的事。
商遇城站定。
和梁矜上面对面很近地站着,几乎足尖相触,而后低下头,“今天下午,玩得开心吗?”
语气微冷,带着微嘲。
梁矜上抿了抿唇,没说话。
商遇城替她挽起鬓边的碎发,温柔的语气听着却让人心底发瘆,“我找你一下午,一直在想,什么人值得你冒险甩掉保镖,也要去见他……”
“我本来想,只要不是这个姓贺的,其他人都行。”
“只要不是他,我就只追究你不顾自己安危,甩掉保镖这件事。”
商遇城的声音,越说越低沉,最后,竟还朝着梁矜上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笑意。
“宝宝,跟他在酒店房间待了一下午,玩得开心么?”
梁矜上承受不住商遇城这轻描淡写中传出来的巨大压力,猝然后退两步。
虽然一路上敷着脸过来的,但其实她脸上的浮肿却是没那么容易消掉的。
此时素面朝天,五官清纯剔透,脸颊因为水肿弧度变得圆润,不再是前些日子那副瘦削憔悴的模样。
那种破碎感变薄,但那种韶龄稚齿的姿态依然很惹人心疼。
但面对这样的梁矜上,商遇城却要用上比平日里多十倍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满腔呼之欲出的怒气。
不管他们待在一起做了什么,只要想到梁矜上偷偷地去跟贺小缺见面,他就无法忍受。
更何况,刚刚那个男人已经看到自己了。
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伸手去摸梁矜上的脸,整个人凑得那么近,甚至再近点,就能吻上去了。
男人最懂男人。
商遇城知道,姓贺的就是在挑衅她。
而梁矜上却还是这样一幅懵懂放任的姿态,商遇城怎么可能冷静?
梁矜上已经感受到了,商遇城此时异乎寻常的冷静,其实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她张口就解释道:“商遇城,你不要乱想。我跟贺小缺什么都没做!我、我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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