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里只听到晁荆玉的声音,以及商遇城粗重的喘息声。
梁矜上仿佛成了哑巴,除了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幸好是冬天,穿得厚,商遇城刚刚那么粗鲁也没扯坏她的衣服,只扯坏几颗扣子而已。
梁矜上低着头,从晁荆玉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她尖尖的下巴。
肩背伶仃,在厚厚的大衣下面都能看出她的消瘦。
在旁人的想法里,商遇城的女人自然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哪有梁矜上这样的,比几个月前他见她还瘦了。
尤其她还怀孕了。
晁荆玉握了握拳头,皱眉朝商遇城低训道:“商遇城,你到底在闹什么?跟你说你的病不能动气,不能动气!能不能克制一下自己,过两天安生日子?”
商遇城阴沉冷戾地“嗤”了一声,挺直了被撞疼的腰背,漠然无言。
梁矜上放在裙摆上的手紧紧握着,指甲陷进掌心犹察觉不到疼痛。
晁荆玉的那些指责,何尝不是像鞭子一样打在她的耳膜上。
但她没办法等商遇城痊愈后再离开了。
商遇城的掌控欲那么强,她越拖下去,商遇城越不会放手。
她不确定再拖下去,她的意志力能撑多久,这次偃旗息鼓,下一次还有没有足够的狠心去离开商遇城。
商锦康虽然这几天都没再出现过,但梁矜上心里的倒计时却越走越急。
那个冷血霸道的男人只给她这一次机会,他不会有多少耐心。
商锦康要出手教训,是不会给你任何征兆的。
就像方信欧的死讯,来得那么的猝不及防。
而这次商遇城受到的教训,让梁矜上不能不认清一个事实——
对上断情绝爱的商锦康,商遇城有她这个软肋,是绝对要吃亏的。
有方信欧的惨死在前,商遇城险些窒息而亡在后,梁矜上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
如果商遇城真的倒下去,那就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她腹中的孩子再也没有活路。
除了暂时对“恶势力”妥协低头,她想不到其他办法,能护商遇城无损、孩子平安。
晁荆玉等了一会儿,这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解释他们到底是起了什么冲突,才会闹成这样。
刚刚的动静恨不得把医院当成战场,现在跟他玩沉默是金。
但在这里再耽误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晁荆玉无奈地抱怨了一句,“走吧两位,外面还有其他病人呢,先屈尊去我办公室?”
商遇城抬腿就走。
他拉开门,高大阴沉的身影一露面就震慑住了原本门外围着一堆想看热闹的人。
他冷戾发寒的目光扫了一圈,大部分人瞬间就散了。
只留下刚刚给梁矜上做产检的妇产科主任。
“商总。”妇产科主任看他脸色不太对劲,除了那股挥不去的黑气之外,还隐隐苍白发青。
不是健康的脸色。
“您没事吧?”
商遇城定定地看着她,只说了一句,“今天的事,我不想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
“当然。”妇产科主任立马撇清,“替病人保守隐私是我们必须遵守的基本职业道德。”
说着义正严词的话,心里却有些犯嘀咕和为难。
为了自己的安生日子,她可不敢得罪商遇城。
但她能控制住自己的嘴巴,不一定能管住外面的流言。
流言是长着翅膀的,刚刚在诊室里闹出那么大动静,谁知道哪里破一个口子,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起来了。
妇产科主任想到刚刚那个外面纤细柔弱的女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
竟然敢对商遇城做这样的事。
这样想着,门又打开了。
晁荆玉扶着梁矜上走了出来。
晁荆玉和商遇城一样,下意识地朝她意味深长地看一眼。
妇产科主任朝他做了个缝起嘴巴的手势,晁荆玉微微点了点头。
主任朝商遇城的背影看一眼,而后提醒道:“晁主任,我看商总的样子不太对劲。”
晁荆玉刚刚就看出来了。
气胸刚好几天,就生这么大的气,唯恐复发再次出现窒息现象,他才会让商遇城先跟自己出来。
准备劝他再去做个检查。
但没等他追上商遇城,就见到前面那个高大的男人,踉跄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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