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走廊格外阴冷,就连时间好像也走得比别处慢一些。
商遇城坐在长椅上,俯下身去,双肘撑着膝盖,垂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对于乐泉的道歉,他没有回应。
今晚发生的事,乐泉拖着他聊当年,确实是造成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找到梁矜上的直接原因。
但是梁矜上会出事,并不是今晚的意外。
隐患早已埋下,可以怪到任何人头上,也怪不到乐泉。
谁能想到,在她的生日宴上,这样热闹的会所,梁矜上会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出事?
——要怪,商遇城只能怪自己。
今晚的事,虽然还没确定是谁做的,但从楼旷传过来的监控来看,司榕绝对逃不过嫌疑。
如果他当年就能洞察到司榕深沉阴险的心机,就不会被她蒙骗。
救命恩人这层关系压下来,让司榕逃过了那么多本该有的惩罚。
商遇城的十指相互挤压,青筋毕现,关节发出声响。
乐泉很难想象他现在的心情。
被那么多迟来的真相冲击,心情已经够复杂了。
本来他们找到梁矜上,说不定两人说开心结,重归于好了。
可是,时隔六年,当年的罪魁祸首司榕又给他们划下了一道更深的沟壑。
一个在手术室里挣扎,一个在手术室外痛苦。
“商遇城,别这样……”乐泉难得好声好气,“等矜矜生下孩子,以后好好弥补她,你们还有一辈子呢……”
商遇城仍然没有抬头。
坐在他们对面的贺小缺,松开按摩自己伤腿的手,抬起头来冷冷道:“哪来的一辈子?”
乐泉撑起额头,尴尬地不知道说点什么。
……还真不好说。
今天之前,乐泉可以打包票,梁矜上对商遇城还有感情。
如果他能及时回头取消婚约,梁矜上一定会好好地回到他身边。
但今晚出现了这样一场意外,生死一线,她的心境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清。
尤其是,贺小缺这个劲敌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在梁矜上最危急的时候救下她。
把商遇城衬成了渣渣。
万一……老天就要开玩笑,让所有的圆满端在即将圆满的时候。
乐泉无声叹口气,关心贺小缺,“贺先生,你的腿怎么样了,矜矜这边有我们守着,你先去做个检查吧?”
今晚要不是贺小缺救了梁矜上,她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所以关心是真的,绝对不是为了支开贺小缺。
对乐泉来说,商遇城和贺小缺两个人,梁矜上选谁,她都支持。
然而,贺小缺并不知晓她内心的想法。
抬头瞭一眼,看她跟商遇城坐在一边,就已经认定了她的立场。
“不必了,我太太会想要一出来就看到我的。”贺小缺薄唇讽笑,“至于这条腿,商总撞都撞不断,走几步路还能出什么事。”
撞、撞……撞断?
乐泉诧异地侧头看了商遇城一眼。
商遇城仍然跟个沉默的雕塑似的,不言不动。
乐泉却在心里骂了句,违法的事都敢做,早干什么去了?!
人都撞了,就差把话说开了,偏要抻着、晾着,跟个大肚婆较劲。
早点把话说开不就没后面这些事了吗?!
现在好了吧,美强惨疯狂上分,看你这个法制咖拿什么个人斗!
乐泉也算是在贺小缺处吃了软钉子,商遇城又不说话,干脆也安静下来。
她的手机里一直有生日祝福发进来,正好觉得时间难捱,便打开信息扫上几眼。
一有事情做了,时间就容易打发,更何况单纯的剖腹产手术原本就很快。
大概也就过了三十分钟,手术灯就灭了。
灯灭的瞬间,商遇城和贺小缺同时上前,凑到了手术室门口最近的地方。
乐泉慢了一步,上前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已经打开了,一阵嘹亮的啼哭声传来。
那是让人眼眶发热的天籁之音。
带来了生的喜悦。
在场的三个人,包括乐泉在内,都不是将情绪轻易流于表面的人。
但她还是第一时间红了眼眶。
护士抱着婴儿抱被出来,按照惯例报出孩子的信息。“孩子23点07分出生,重3.15公斤,评估10分,是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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