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医治,朕倒要看看是什么病!”
须臾之后,太医给李承乾把过脉,上前启奏道:“皇上,依臣看,殿下应是误食了一种奇毒,才会有此疯癫之症。”
“是何毒?”
“据臣所知,此种毒乃是从西域传来,唤作蛊毒,是用万余毒虫装于罐中,埋入地下一年,令其互相撕咬吞噬,之后将最后剩下的毒虫取出,捣碎,制成药丸而成。服下之人,初时会发热狂躁,痛苦难当,继而丧失意识,宛若离魂,若辅以蛊术,中毒之人就会变为任人操纵的傀儡。
好在殿下中毒较轻,臣尚可治愈。”
“竟有此毒?你且带太子下去,好生医治!”
“遵旨!”
魏征进言道:“皇上,连太子都中毒了,如此看来,那张小七所言非虚啊!”
李世民欣然点头,“朕知道了!传旨,李恪一干人等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另赐李恪千金,入主承庆殿,早晚伴驾,以彰其忠。”
房玄龄也站出来,“皇上,此案定是颉利的余孽作祟,太子也是受害者啊!”
“有理,诏令十六卫军全城搜捕逆党,调南衙禁军搜查东宫与吴王府,不得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是!”侍卫领旨而去。
魏征趁机问道:“那张小七该如何处置?他冒死为吴王作证,忠心可嘉,皇上,可否一并赦免呢?”
一提到张小七三个字,李世民的气又上来了,“不行!此人目无王法,三番五次冲撞于朕,朕决不轻饶!”
“皇上,您常说用功不如用过,那张小七一身武勇,若皇上今日赦免了他,他定会感恩戴德,为皇上效死的!”
“不要再劝了!朕意已决,定要斩了张小七以解朕恨!”
朝堂计议方罢,午朝门外,张小七已被推上了刑场,这一回,他再也无法挣脱绳索的束缚,被捆于木桩之上,引颈待戮。
刀斧手正欲举刀行刑,就听远处一声高喊:“刀下留人!”随后,程咬金腆着大肚子,呼扇呼扇地跑过来,李靖和苏定方紧跟在他身后。
程咬金伸出两根手指,“第二回,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呀!”
张小七还问呢,“诶,老国公,殿下怎么样了?被救了吗?”
“傻小子,自己都要被砍头了,还惦记着别人!你放心吧,宫中已传出消息,真相大白了,吴王和我儿都已被赦免,只是你小子还不行啊,也不知道皇上哪根筋搭错了,就是看你不顺眼!”
张小七苦笑道:“如此就好!小七无非就是一个小兵而已,死不足惜,能有现在这个结果,我死也值了!”
苏定方愤愤不平,“小七,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小兵怎么了,没有你们浴血奋战,我们能赢下这场战争吗?恶阳岭上勇闯敌阵的是你,阴山脚下生擒颉利的也是你!我大唐将士不能死在这里,你是我苏定方的兵,今日救不出你,我就跟你一起死!”说罢,他转身直奔太极殿而去。
“等等!”李靖将他叫住,“苏将军,本帅与你一起去。”
……
隔日,李世民举行大朝,封赏众将士,同时召见各国使臣。
朝会上,几个国家为争当第一附属国,吵得不可开交。
高丽使节率先言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高丽自古以来便是中原王朝的附属,年年纳贡,岁岁称臣,亘古未变,我国理所应当是第一附属国。”
李世民点点头。
东瀛使节毫不相让,“我东瀛虽称臣较晚,但是我们从来都是给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当附属,只有强者才会让我们心甘情愿地屈膝侍奉,皇上,您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才是!”
李世民又点点头。
这时,薛延陀可汗夷男亲自上前拜见,道:“皇上,我薛延陀并不想争什么第一附属国,我只想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表达我对大唐,对皇上的敬仰之情,我有一爱女,年方二八,容貌姣好,希望能许配给大唐的一位将领,从此与大唐联姻,永结盟好。”
“哦?但不知可汗看中了何人?”
“张小七便是!”
“谁?”
“张小七!”
“嘿嘿嘿嘿。”群臣都忍俊不禁。
李世民也甚是惊讶,“可汗为何会选张小七?”
夷男一本正经道:“回皇上,您有所不知,张小七在我们薛延陀,那才是真正的美男子,他的英俊伟岸早已经迷倒我国万千少女,我认为,他与小女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请皇上成全!”
李世民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好!好!可汗的忠心真是令朕汗颜哪!朕宣布薛延陀是大唐第一属国,加封张小七为武威侯,择日赴薛延陀成亲!”
夷男谢恩。
退下之后,随从大惑不解,“可汗,您选婿放着大唐皇子不挑,为何要选张小七啊?”
夷男颇为得意,“呵呵,本汗这一步是一举三得,既示弱,麻痹了大唐君臣,又得了一员虎将,最关键的是那面令牌还在张小七手中,得了张小七,令牌自然就是本汗的了,到时本汗就可以用它招降草原各部。”
“大汗英明!”
当天晚上,李世民又大排筵宴,席间降旨,赐婚阿史那云,许其与翟珊同日嫁与李恪,不分尊卑。
再说东宫一处隐秘的别院中,呼勒惋惜道:“军师,太子中了蛊毒,您为何不救?这回若是太子无事,李恪就必死无疑了!”
张道玄眯缝着眼睛,微微一笑,“老鼠死光了,还要猫何用?两家互斗,咱们才有机会,若是太子没有了对手,就不会再如此信任我了!”
“可是,现在外面的兵丁到处搜捕我们,我怕这里不安全。”
“没关系,太子为了他自己,也会保护好你我的!”
又过了旬月,张小七奉旨出发了,纵马出了长安城,走到半路,回头望去,视线所及,满眼的悲凉。
“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珊妹还好吗?听说她今日便要出嫁了,李恪和阿史那云应该会好好待她吧,如今自己已武功尽失,与废人无异,还是不去给他们添乱了。走吧。”
张小七拨马前行,走过一段崎岖的山路,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名女子的身影,那女子一身白衣,腰间挂着一个沾血的绣袋,正坐在一块岩石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霎时间,张小七整个人都僵住了,嗓子里像塞了团棉花,想说话,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那女子俏皮地一笑,“小七哥,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