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往往也是最脆弱的,就像风中的柳絮,水中的花瓣,一闪而过,等你再回头,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却已无迹可寻了。
白英就这样走了,最后述说了在她心中隐藏多年的往事,解救了身处漩涡中的龙突骑支,而她所做的一切,换得的也只是那一百朵红蓝花和一坛穆塞莱斯酒而已。
龙突骑支眺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地伫立着,滴滴浑浊的泪水从他那写满沧桑的脸上滑落下来,打湿了衣衫。
张小七安慰道:“陛下,您别难过了,婆婆出走,多半也就是一时赌气,将来你们还会有团聚的机会的,现在城中的百姓都等着您的旨意呢,重任在肩,您还得接着收拾残局呀!”
龙突骑支抹了抹了眼睛,长叹一声,平复住心绪,颁下旨意,将罪魁龙栗婆准和他的党羽逐出焉耆,其余军民人等一概赦免,各归其位。
百姓们欢呼拜谢,龙突骑支带着张小七一众人下了城,回奔皇宫。
路上,程怀亮问道:“陛下,那龙栗婆准心怀叵测,阴谋作乱,您为何不把他处死啊?”
“唉!他是我的亲弟弟,我实在是下不了手啊!”
“陛下,恕我多嘴,这种叛徒十恶不赦,您一时心软,放了他,恐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任他去吧!这国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带兵回来了,我把王位让给他倒也无妨。”
程怀亮见龙突骑支心灰意冷、郁郁寡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侯五进言道:“陛下,白英前辈之事固然叫人扼腕,可您也不能就此丧魂失志啊,如今您虽然平安归国,可周围形势仍不容乐观,适才我在城头见鞠文泰撤离时,阿史那薄布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我料鞠文泰回去后,肯定还会有所动作,您还是要加强戒备才是呀!”
“这是当然。”龙突骑支点点头,“不过我有了大唐做后盾,也不怕什么了,鞠文泰若敢妄动,就是自讨苦吃,大唐皇帝决不会轻饶了他的!”
“如此,阿史那薄布不会发兵援助他吗?”
“哼!阿史那薄布只是拿他当条狗而已,真到了刀兵相见之时,他才不会为了一条狗触怒大唐呢!”
“陛下高见!”
“今日我心情不是很好,慢待大家了,来日我定会大排筵席,以国礼款待各位大唐的贵客,聊表我的感激之情。”
张小七忙谢道:“多谢陛下恩典!”
当下,众人跟着龙突骑支回到王宫,被安排到一处别院居住。
来到住所,再次相聚,大家都喜不自胜,围坐在一起,各自讲述自己的遭遇。
原来沙暴之后,翟珊、侯五和程怀亮三人也分开了。
翟珊被尾随龙突骑支的白英所救,带到了焉耆。
侯五则是在沙漠中跋涉一段后,遇到了正往焉耆进发的高昌军队,他凭着自己对高昌的了解,装成迷失在沙漠中的郎中,成功混进军队里,见到了高昌王鞠文泰,和吴老三一样,他也以治花柳病的名义,骗取了鞠文泰的信任。
起初他的本意只是想弄点口粮和水,好能顺利走出这片沙漠,可很快,他就探听到了这支队伍此行的目的,便临时决定潜伏下来随机应变。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策非常关键,此后不久,他先是帮助张小七和吴老三骗过鞠文泰,进入焉耆,又在次日,趁着鞠文泰出兵受降,营中空虚之际,救出了被囚禁于军中的龙突骑支。
程怀亮在沙漠里落单不久,也幸运地被救了,说来也巧,救他的人正是陶公义的商队。
张小七和李恪众人被诬陷谋反,逃出唐境之时,陶公义正在西域,骤然得知这个坏消息,他惶恐不安,害怕受到连累,也不敢回去了,遂决定留在西域经商。
有头脑的人到哪儿都不愁赚不到钱,没多久,他就攀上了高昌王鞠文泰的小妾凤姝。这个凤姝既奢侈又虚荣,花钱如流水,关键智商还不够用,盯上她就等于抓住了一棵摇钱树啊!
陶公义的眼光相当毒辣,在凤姝的身上下足了功夫,经常投其所好,卖些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给她,原本一个很普通的物件,只要随便编一个噱头,说一个好听的故事,就能卖出好几倍的价钱。这样,凤姝满足了虚荣心,陶公义也挣了钱,两人合作得非常愉快。
这一次,他本要去高昌,给凤姝送一批胭脂,可半路上他得到消息,凤姝随鞠文泰去了焉耆,要他去焉耆交易,他只好改道前去,不想竟然碰上了落难的程怀亮。
陶公义知道程怀亮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怠慢,献了不少殷勤,期间,他问起程怀亮的经历,程怀亮也没隐瞒,将他们一行人的遭遇如实相告,陶公义听完,也是唏嘘不已。
两天后,二人带着商队来到焉耆城外高昌军队的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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