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霍弘自打这些人一进门,眼睛就盯着,他的目光中有些鄙夷,若非朱邦直提醒,他还在一直看着那些人。
那三人也瞧了瞧这俩,看他们并没有说话便也没有找事,只是坐在那吆五喝六地谈论着几人的风光往事,听得出来,这三位乃是“结拜兄弟”。
丝瓜脸大哥名为王老六,另外的瘦子名二姓马,胖子最末姓牛,几人自诩“侠肝义胆”,但事迹反而表明其无恶不作,看样子也就是无所事事的泼皮,此行出门,是准备去投奔亲戚去的。
“唉,大哥?您瞧见后边那一桌吗?那俩人旁边那家伙,似乎挺有钱的呀,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咱镇上的人!”马二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对王老六说道。
前者正在吃酒,听着话,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对面,目光第一眼瞧见朱邦直,他也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但是再一看旁边那男子,身形健壮且旁边随身带着把剑,便是咂了咂嘴。
“也不是什么善茬啊,瞧那家伙还带着把剑,看样子是个护卫……”说着话他又转移了视线,看向朱邦直,“就他这身衣服倒挺值钱的,若是能扒下来让我穿穿,想必也是风度翩翩啊!”
几人聊着聊着便是大笑起来,笑得几乎连桌子腿都在发颤,朱邦直和霍弘二人却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功夫不大,店家小伙子将一大盆热腾腾的鸡汤给端了上来,里面是一整只鸡。
这盆自打端上来,那几人便是再也不说话了,一个个如同饿了半个月的饿狼似的,疯狂地撕扯着鸡肉,嘴边儿、手指头上满是油脂,直往桌面儿滴溜。
这么一大盆鸡,转眼间便是分了个一干二净。
仨人擦了擦嘴,又把手里的骨头随意一扔,紧接着一口酒灌进嗓子眼,发出一阵舒适的感叹,斜三倒四地躺在椅子边上,倚着桌子跷着腿,那叫一个惬意。
“店家店家!”突然,其中那姓牛的胖子挥了挥手,招呼站在柜台后面的年轻小伙上前,后者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赶忙凑了过去。
他本以为对方要付账,却没承想那王老六指着桌上的大盆,开口骂道:“混账玩意儿,净拿这种东西来忽悠你爷爷啊!这鸡肉这么少,哪儿够我哥仨分的呀,吃到了最后不仅没吃饱反而更饿了,你说,怎么办吧!还有没有?再宰杀一只与我等!”
听着这话,店家小伙实在是忍不住了,皱着眉头说道:“几位,咱们这儿可就这一只鸡,还给您炖了汤,您没吃饱这也不能怪咱啊,对吧?要不然您看,还是把这鸡汤的钱给结了?我拿着这钱再去隔壁买一只给您炖上?”
他原本只是很客气地与这几位协商,谁曾想那马二却直接站了起来,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怒喝道,“你说什么?敢问我老大要钱?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吃你的东西那是尔等的荣幸!”
真是不要脸啊!吃了东西翻脸就不认人,这些人将“泼皮”二字形容得淋漓尽致。
“几位……您怎能这样说?我这汤都给您炖了……岂有白吃的道理?”小伙子还在据理力争。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那王老六直接打腰间掏出了一口刀,放在桌上,顺势就将刀刃抽了出来,架在对方的颈部。
“再多说一句,我让你人头落地,听见没有?这次饶你,下次再来,若不使我哥仨儿吃饱,有你好看!走,咱们走!”
很正常,这一群人来这儿就是为了吃个霸王餐,他们分文钱也没有,无非就是想靠这把刀吓唬人,霍弘坐在一边有些看不下去,但是也没多管闲事,因为他知道,即便这件事他们出了头,闹到官府那边,官府若是知道他们是临安逃来的,想必他们的下场比这几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于是便忍住了气,坐在原处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