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早就没有她们姐妹的容身之地。
“今日多谢——”隋素香发现她并不知晓对方的名讳,问道,“你是范阳景家的人?”
“正是。”
“多谢景兄弟,若将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夏老太太早就听烦了,她浑身难受,喘息艰难,怒极道:“和离书已签,快为我治病!”
看她这态度,景霄行更不想为她诊治。
想到方才他只是说若是签下和离书,会告诉她是什么病症,可没承诺过要治病。
于是,景霄行脚步未动,只淡淡开口:“绝症,不出一个月,老太太便会咽气。”
夏千里心头一惊,忙问:“可有救治的法子?”
“一般大夫治不好。”
景霄行只说这些,反正他也没说他能不能治,对这样狠毒想要逼死儿媳的老太太,他可不想救。
看热闹的白清影也看出景霄行故意把话只说一半,顿时觉得这个人更有趣了。
她以前看到的史书上,好像没有提起过这样一个人物。
懂医术,还跟萧逸舟关系亲近。
惊惧之下,夏老太太跌坐在地上,枯黄的双手捂着脸,放声痛哭。
从嫁入夏家开始,她还从未有过这般失礼的举动。
崩溃、绝望、疼痛,瞬间击垮这位老太太,让她忘记多年来坚持的规矩体统,也不在意旁人会如何看待她。
景霄行的目的达成,懒得再多看夏家人一眼,跟官差商量将隋素香与夏家人分开押送后,他便先一步离开破庙。
他不是流放队伍的人犯,来去自由。
走出破庙后,景霄行抬眸看向碧蓝澄澈的天空,唇角微微勾了勾。
“嫂嫂,你待我的恩情,我此生无以为报,帮你妹妹脱离苦海,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愿你在天有灵,莫要让她再遭受痛苦。”
……
用过早食,一行人继续赶路。
流放队伍中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一边走一边谈论夏家的事。
“要我说,那个夏三太太投缳的事八成跟夏家老太太脱不了干系,她可不是个善人,前天说的话再好听,也不过是哄人而已。”
“不会吧,这老太太这么恶毒吗?”
“你还是年轻了,夏老太太的铁血手腕早就在京城出了名,谁不知道她啊。她这次没能逼死夏三太太,人家从夏家离开了,她自己也快要没命了,怕是她此生经历过最绝望的事。”
“人啊,还是要多做好事,就像夏老太太这般,如今只能生生疼死。”
“你说夏老太太究竟是什么病?怎么就治不好了?”
白清影没再继续听下去,她跟夏家人不熟,始终是看热闹的心态。
对这位前夏三太太,白清影不知该如何评价。
说她软弱胆小吧,她敢上吊自尽。
说她不懂争取吧,她又知道在景霄行面前说出她想要离开夏家。
总之是个很奇怪的人。
正想着,流放队伍的前方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径直冲过来后,便跪在地上。
众人抬眼看过去,不正是逃跑的芸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