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道:“谁编了?他来北京有工作,顺便约我见个面,不信等下见了面,发照片给你看。”
迟立冬将信将疑,出发去了聚会地点。
同学们到了大半,一阵寒暄。
没一会儿,王齐也到了,在门口和几个同学说了几句话,看到迟立冬,就过来坐在他边上的空位。同桌人都是当年的体育特长生,私交较好。
迟立冬刚和王齐打了声招呼,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他示意王齐和其他同学先聊,才把手机拿出来。
夏岳发了张照片给他,一个外国男人,看不出具体年纪,三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虽然不怎么像阿汤哥,但是也是帅的。照片背景是在一家西餐厅,他和夏岳去过,夏岳说喜欢这家的蓝芝士。
王齐问:“出什么事了吗?”
迟立冬把手机收起来,道:“家里有点事。”
王齐:“要紧吗?”
迟立冬心不在焉道:“就那样。”
王齐:“……”
迟立冬道:“你在电视台有关系户吗?有个朋友的妹妹想进去实习。”
王齐道:“过完年帮你问问,实习应该没问题,能不能留下不保证。”
迟立冬道:“行。”
王齐看他,问:“怎么刚才进来看你还好好的,突然这么消沉呢?”
迟立冬打哈哈:“你也知道我现在烟酒都不能沾,能不消沉吗。”
王齐没再问他,很快被旁边同学拉过去喝酒。
迟立冬略坐了十来分钟,去找了组织聚会的班长告辞,说家里有急事,必须得走了,不想打扰大家的兴致。
班长知道他孝顺,以为是他母亲有什么事,还关切地问了几句。
他悄悄出来,驱车去往那家西餐厅。
夏岳和年年在吃饭,根本没有什么美国佬。
迟立冬站在桌边,十分气恼。
年年嘴巴四周都是肉酱,像只小花猫,可爱地叫他:“妈咪。”
他又没了脾气,在两人对面坐下,一抬眼就看到了斜前方的一桌,照片里那位外国帅哥和一位女士正在共进午餐。
迟立冬:“……”
夏岳忍着笑,拿叉子喂年年吃了一小块牛排,道:“你吃了吗?”
迟立冬:“没有。”
夏岳叫了服务生来,迟立冬随便点了食物,而后垂头丧气,也不说话,服务生送了一套餐具来,他接了一下,动作有点急,刀叉和盘子撞得叮当响。
服务生一走开。
夏岳道:“生气了?”
迟立冬:“没有。”
夏岳收敛起表情,道:“那你这是干什么?”
迟立冬:“没干什么。”
夏岳盯着他看了数秒,道:“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正常社交造成了影响,我向你道歉。”
迟立冬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夏岳道:“那你什么意思?”
迟立冬看了看年年。
夏岳道:“你别看他,我在问你问题。”
迟立冬:“我们先别说了,好吗?我来都来了,好好吃饭吧。”
夏岳道:“没人叫你来。”
迟立冬:“……”
他应该立刻站起来走人。
年年道:“你们在吵架吗?不要吵架。”
迟立冬已经要起来的身体又沉了回去。
夏岳道:“我们没有在吵架,是在讲道理。”
年年:“要好好讲啊,谁也不要发脾气,也不能太大声。”
两个大人一时间谁也开不了口。
年年道:“怎么不讲了?”
迟立冬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不说就是辜负了孩子。
夏岳道:“对不起,我错了。”
迟立冬忙道:“我刚才语气也不是太好……”
夏岳:“是很不好。”
迟立冬:“……对不起。”
年年拍手道:“太好了,握手和好吧。”
迟立冬伸出手。
夏岳也把手伸了过来。
两人握了握手。
年年满意了,继续吃饭。
吃过饭,他们把年年送回了夏岳大姨家,迟立冬没上去,在楼下等着夏岳下来,两人回了在soho的住处。
几天没人,家里有点闷着的味道,夏岳开了一点窗,又打开空气净化器。
迟立冬从背后抱起他,抱到了床上,压上去吻他。
两人很快情动起来。
事后,夏岳从床头抽屉里摸了烟出来,迟立冬帮他点着,自己不能抽,吸着鼻子闻了闻。
夏岳靠在床头抽烟,把头发向后面撩了撩,道:“有话和我说吗?”
迟立冬用迷恋地眼神望着他,问:“你爱我吗?”
夏岳道:“不爱。”
迟立冬又道:“你骗过我吗?”
夏岳道:“都是骗你的。”
迟立冬:“……”
夏岳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迟立冬道:“你会离开我吗?”
夏岳把烟按灭了,道:“你怎么了?”
迟立冬又问了一遍:“你会吗?”
夏岳过来一些,两手圈住他的脖子,勾唇一笑,道:“我说我会,你就放我走吗?”
迟立冬深深看他,继而吻住他的唇,苦涩的烟草味道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
许久才分开,夏岳道:“我不走,真的。”
他的双眼还是那样水润多情,迟立冬却感到自己迷失在了这两汪深潭里。
一时觉得,他是自己的。一时又想,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