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尚且如此,何况人呢!
进城之后才知道长安虽说贵为西京,但比昔日的洛阳还差得远。但昔日是昔日,今朝是今朝,只要都城在此,即便昨日是一片废墟,今日也会变成十里锦绣。
而且再怎么的,宫殿建筑还是不含糊的。
接下来的日子,长安宫内宫外,大兴土木,长安城中,匠人云集。很快地,董卓也想到了自己的豪宅,于是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的自己的封地修筑了郿坞,内盖宫室,仓库屯积二十年粮食,选民间少女八百人充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也算是穷奢极欲了。
从此汉献帝就坐了长安宫殿,把长安当作昔日的洛京了,所以时常有些伤感。董卓却比洛京更要威风十足。
这日和属下正在议事,这时李儒赶到,呈上一绢纸,里头写着几行字。董卓一看,却是题名为《薤露行》的一首诗:
贼臣持国柄,杀主死宇京。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诗意寓含讥讽,董卓岂有看不出来。
“这是何人所作?”董卓问道。他已经怀疑是曹*所作。叛军之中,也只有曹*颇负文名。
果然,李儒的回答正是自己之所疑。曹*!董卓突然嘿嘿笑起来。他不相信曹*对洛京真有此忧心,他更看到曹*是为天下而作。以此骗天下人罢了!还不是想从中捞取好处。此人倒也是个对手呢!董卓想。董卓有点怀疑,曹*似乎跟自己是同一类人。
他将那绢纸还给李儒说:“此贼不安好心,往后有什么消息,记住速报我知。”
董卓的快乐日子又开始了。他的郿坞之乐,大有胜过长安宫室中的快乐了。当他在郿坞的时候,吕布就会得到一些空闲之便。也许事过境迁,董丞相已经开始忘怀了曾经遭遇李擎刺杀的事情。
但愿他能够就此也忘了伍孚逃匿之事。
现在吕布独自在一家酒楼饮酒,酒楼之名为“回燕楼”,正是那日他与伍孚饮酒叙话之地。
这是无意,还是有意,这连吕布自己都无从切实知道。也许更多的是随意吧,不过他确也突然生了些记挂之念。他实在是不该如此呢!可不是,义父是不会让他如此的,义父说不定现在还在想着捕杀伍孚呢!他应该站在义父的立场上才是。
他这时又进入了那种心神恍惚的状态。
他而今除了靠饮酒,就是靠打仗,只有这样的刺激,才能让他忘记了心中的困惑。也只有在打仗的时候,他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神恍惚。
当然,要是他而今还是在丁原的属下,他是绝不至于这般心神恍惚的。
他现在自斟自饮,想着伍孚的事。原来他日前听说伍孚就在洛阳。也许是伍孚以为成了废都的洛京,就不再有危险了吧。这种想法太危险了。
还有一个解释就是,伍孚早在迁都长安之前,就已经故地重游,目的就是寻找刺杀董卓的机会。如此看来,此人还真是条不怕死的汉子。
正沉吟间,突然听到有人朗朗笑道:“将军何以在此独饮哪?”
好熟悉的声音!吕布循声看去,果然是熟人,只是平时却无往来。此人正是朝中重臣司徒王允。
原来吕布饮酒虽在楼上,但一面临街,王允偶然经过,抬头一看,竟然就发现了。于是下马上楼,与之相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