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还不够,还要跑来这山脚下了?你们就不怕真的惹恼了官府?”似乎是因为大限将至,老人家也不怕死,什么问题都敢问。
“我们不是鸡鸣山的人。”张远平答了一句,道:“我们是远山堂的人,听说鸡鸣山在这里,行人不敢过路,所以,特地来清理这片地方,也算是还大家一个安宁。”
“你们真不是鸡鸣山的人?”老人家闻言,眯着眼睛打量了张远平等人一番,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也是,鸡鸣山的那些人,可不如你们有礼貌。”
张远平露出一个笑来,看起来多了几分憨厚,这会儿,他正是壮年的时候,心中也想要做一番事业,因而身上总带着一股豪气。
“老人家吃饭了没有?”张远平不知道该同这老人家说什么,便又问了一句。
“说什么吃饭?这时候,连草都没有长出来!”老人的话语很淡,却成功的让在将剩下的话噎了下去。
张远平便解下自己身上的酒囊,递过去,道:“等会我们会搭伙做饭,老人家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也一起过来吃点,我这有些酒,你喝两口,暖暖身子。”
看着张远平递过来的酒囊,老人家看了两眼,却仍旧是摆摆手,道:“老了老了,喝不了酒了,这胃受不住,不过,你们真的要请我吃饭?”
老人家看来已经是饿了多时了,此刻,眼中射出亮光来。
“当然,不过就是多双筷子而已,我们这里这么多的人,一人省一口,也够你吃的了。”张远平答了一句,解开酒囊,自己咕噜噜的灌了一口。
顿时一股酒香就从酒囊里面冒了出来,张远平擦了一把嘴,将塞子塞上,依旧是将这酒囊别在腰间,道:“我家娘子不让我喝酒,但是男儿哪有不喝酒的,我也就只能够在外的时候,偷偷喝上一点了。”
“你这人倒是有趣。”或许是因为张远平豪放的动作与话语,让老人对他的戒备少了许多。
“我哪里有趣了?我娘子平日里总说我木讷无趣。”张远平又说了一句,便朝老人挥挥手,道:“老人家,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等会儿吃饭了,我会让人送来给你的。”
老人家没有说话,张远平便带着人又去忙活去了。
这些屋子破败的厉害,屋前屋后都是枯败的茅草,要清理起来,还真的有些困难。
再加上方才这老人家的话,在众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众人打开屋子的时候,也都紧张了一些,就生怕屋子里面多了具腐朽的尸体。
幸好,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死老鼠倒是见了些,不过尸体还真是没有。
这村子不大,张远平带来的人挺多,一上午的时间,几乎便在这村子里面整个扫了一圈,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
中午找了一块空地搭锅做了饭,张远平果然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给这老人家送了满满一碗白饭去,上面还有几块肉,老人家接过饭菜,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过后,却有些老泪纵横。
一碗白饭,对张远平来说,自然是算不了什么,但对着老人家来说,却是难得的珍馐美味了,自从这村子里面的人陆陆续续搬走了之后,他哪里还能够吃到白饭?若是哪一天能够吃饱,那便是谢天谢地了。
他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干农活什么的也不行了,村民们都搬走了,庄稼也根本就种不活,就是运气好种活了,鸡鸣山的那群人一下来,又是颗粒无收。
也就只敢在自家的菜地里面种一些经收的南瓜番薯,聊以果腹。
这番薯他已经吃了大半年了,过年的时候,在家中翻出了一些陈年老米,做了一顿南瓜粥,那便是他这段时间一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了。
然而今天,他竟然能够吃上白米饭跟肉,便是今天就死了,那他也算是做了一个饱死鬼。
吃完饭,他将碗洗干净,本想要还给张远平等人,谁知道,他们早就离开了。
张远平在这里转了一圈之后,这里的大致模样,便都在他的脑海里面努力,他打算早些回去,去城里请一些人来,将这个村子改造成一个大的庄子。
这村子里面就剩下了两个老人,这两个老人倒是好安置,到时候给他们在庄子里面寻个闲差便是。
张远平不是善人,但是见到他们孤苦无依的样子,觉得他们甚是可怜,老无所依,幼无所养,在这凉州,实际上是司空见惯。
这时候,城外的百姓们没有什么吃的了,上城里来找事做的人倒是也多的,要请些人建造屋子完全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