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觉得,如果沈夫人能和林大夫在一起,早早脱离了这个早晚不成样子的沈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云沈老爷和沈流年,这两个无可救药的人,爱怎么就怎么吧,反正流云原本对他们也没有多少感情。
当天晚上,沈老爷命厨房多整治了一桌还算不错的酒席,推杯置盏的和林大夫喝了很多杯,席间,沈老爷和沈夫人不断的问着刘云在巴黎的生活,流云按照事先想好的,只说每天的课业。而林大夫按照原来和流云商量好的,不断地夸着流云,说自己的朋友不时地和自己提起流云的大方懂事。这是流云早就求了林大夫的,她怕沈老爷和沈夫人知道自己单独住在外面又会生出什么枝节,直接求了林大夫帮她遮掩。而林大夫看到流云好好的回来了,而且还是一副乖巧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为了不让沈夫人担心,也就同意了流云的请求。
桑采青也上了酒席,看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和沈夫人见怪不怪的表情,流云不难想象她在府里的生活。这几年,府里少了流云,沈夫人单独面对沈老爷和沈流年的压力,想必也独木难支吧。
每当流云说起自己的功课,自己的画展的时候,流云都能感受到桑采青那里飘过来的嫉妒的视线,感受到了这一点,流云更加夸张地说着巴黎的美丽和自己遇到的趣事。另外,流云还编造了林大夫朋友家里的温馨情景,不断地说着刺激着桑采青。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桑采青这几年养成的清高自大受打击,就是想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吃完酒席后,又和沈父沈母说了会儿话,流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老爷和沈夫人看到流云大方得体的举止,合时的装扮,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原本他们还担心流云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身边没有大人管束,会变得不像一个大家闺秀。现在,流云的表现让他们很满意。
“小姐!”流云回了房间,早已在房间里等着她的小喜一见到她进来,激动得立刻不能自己。
“小喜。”流云见到小喜,也很高兴,小喜在流云离家前一直是流云的贴身丫环,她离家前,特地禀明了沈夫人,让小喜这几年先呆在沈夫人身边,现在她回来了,小喜自然也回来了。
“小喜,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府里怎么样?”一边和小喜一起收拾自己带回来的行李,流云一边问着小喜这几年府里的情形。在沈夫人的信里,总是语焉不清,而林大夫也不是个爱说是非的人,要了解这几年沈府的真实情况,只有从那些丫环下人的嘴里问。
“小姐,你不知道,你一走,桑采青就抖起来了,老爷对她很好,让她单独住一个房间,还给她配了个丫环,经常有什么新布料和首饰都会带给她。流年少爷对她更好了,她每天跟着流年少爷上学,流年少爷有什么,都不忘给她一份。哼,她越来越像个小姐了。平时除了和流年少爷一起上学,就什么都不做了,老爷也都默许了。夫人为此还和老爷说过好多次,但是每次夫人一说,老爷就会和夫人吵起来,时间长了,夫人也就不管了。”小喜一听到流云问她,立刻噼里啪啦的把府里这几年发生的大事小情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当然,其中,她说的最多的还是桑采青如何如何。不过这也难怪,同是丫环,桑采青就能享受到小姐般的待遇,如何能不让其他丫环嫉妒?
“好了小喜,看这是什么?这是我特地带给你的,桑采青可没有啊。”行李收拾完了,流云拿出给府里人准备的礼物,从中找出给小喜带的礼物,那是个小小的精致的音乐盒,水晶的盒子,打开后,有个五彩玻璃做成的欧洲古典美人立在那里,拧一拧旁边的手柄,美人立刻随着柔和的音乐旋转起来。
“啊,好漂亮,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果然,小喜看到流云带给她的礼物,立刻开心的不得了。
小喜毕竟是在府里呆了很长时间的丫环,在府里,怎么着也有自己的交往圈子,而流云离家这么多年,光看桑采青的做派也不难明白桑采青在府里现在的地位。为了将来自己找个助力,流云打算一定要好好笼络笼络小喜。
自从流光变成了流云,她每晚睡觉前都会把丫环打发走,她还是习惯自己一个人收拾,换衣服,然后就寝,毕竟,睡觉前的私密时光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度过。
打发了小喜下去,流云又把桌上给沈老爷,沈夫人和沈流年的礼物分别摆好,以便明天给他们。而给林大夫的礼物,流云早在上海就给了林大夫,是一套西医的简单检查用的工具,流云知道林大夫醉心医学,于是投其所好的给他买了一套医学用具。
躺在曾经熟悉的床上,流云慢慢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