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为了今天,裴闹春在心里想过很多变,他甚至把原主的记忆翻箱倒柜了一圈,如果用理论点的语言描述,就是在原主心中精神需求的优先级远高于生活需求,他能找出一堆理论、说一堆借口,驳得同情。
可这不但不是原主想要的,也同样不是裴闹春想要的,裴初晴和苏秀珍能容忍原主那么久,更多的是对家人血缘、感情的依恋,他只想诚实地告诉他们原主是什么样的,以后他会如何改变。
裴闹春的手甚至出了汗,他说着他的安排:“目前教辅的销量还可以,我和出版社达成的协议之前也给你们看了,出版社会协助我做一个长期的公益活动,而我只会拿出我的一小部分稿酬,作为灵活资金使用,剩下的我会全交给秀珍。”他这段时间来正是这么做的,自己身上是一分私房钱都没。
“我必须得向你们承认,我这臭毛病,改不了了。”他有些沮丧地低下头,“但我绝不会再向以前一样,乱花钱、多花钱,尽量合理规划……”
他念叨了半天,两母女却都没吭声,裴闹春不自觉低垂了头,他倒不至于灰心丧气,只是决心再来过,过往的伤害没这么容易被原谅也是常事,他可以再努力。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裴闹春的手忽然被甩脱,是苏秀珍,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在前头,他有些失落地松开了女儿的手,却又重新被抓紧。
苏秀珍站起来走了两步,搓了搓手:“干嘛?还要人请啊?坐在这里是不怕感冒的是吧?到时候生了病也不知道是要谁照顾。”
她看后头没动静,音量提高,像是生气的口吻,可听起来却没什么怒意:“还不快走?等等得吃午饭了,在外面还要让人等不成?说了看你表现是还得人家说一句原谅你是不?”
裴初晴忽然笑出了声,她单手捂住嘴,隐约露出笑意,冲着爸爸挤眉弄眼的,由于被手挡着,传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妈妈闹别扭呢,爸爸你可要好好表现,你好好表现,我才会考虑是不是原谅你呢!”她故意抖了抖,露出点骄傲的小模样。
苏秀珍愣是以一个能和裴闹春完全错开眼神的角度回过了身,她毫不客气地给了女儿脑袋一下,看似重,其实没太用力:“又没大没小。”
裴初晴脸皱巴巴地捂着脑袋,满是哀怨地想老爸发出求救信号:“爸,你看,你老婆打我,可疼可疼了。”
“我帮你揉揉。”裴闹春心疼了,小心地瞥了苏秀珍一眼,没敢给眼色,小声念,“秀珍,别打晴晴脑袋,打笨了怎么办?”
“怎么,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教育女儿了?”苏秀珍手叉腰,横眉怒眼,这下才和裴闹春对上眼神,“你就宠着吧,迟早晴晴就上天了。”她心里其实也挺开心,换做从前,女儿哪会在丈夫身边这么撒娇闹脾气,女孩子还是要娇气些好。
“行行行。”夹缝之中求生存,裴闹春立刻点头,在苏秀珍虎视眈眈的眼神中迅速找到了折中之道:“要不……要不下回打我呗?子不教父之过,是我的错!”他说完还觉得挺有道理,满意地点了点头。
“满口歪理。”苏秀珍瞪了“狼狈为奸”的两父女一眼,“是不是得我再请你们一回呀?老爷、小姐,该回去用饭了!”
听了这话,二人如坐针毡,登时站起,可不敢拖延。
在家中生存,大家都自备雷达,一家之主的威严可不敢屡次冒犯,再这么闹下去,没准还真能把苏秀珍给惹生气了。
苏秀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头带路,她才懒得回去看那对腻歪父女呢!
至于什么道歉,都说了,看他表现,这才小半年呢,还得再看看,要用行动来证明。
“爸。”后头传来细碎的小声音,苏秀珍立刻竖起耳朵,小心偷听,不对这哪是偷听,她这当妈的,可是光明正大的听。
“怎么了?”裴闹春挽着女儿,特地配合着女儿把声音压得很低。
“这以行动表现的第一步,就是对我好,你说对不对?”
“对,这肯定对,要对我们宝贝晴晴好。”
“那爸,能教我点小窍门吗?不用做题目也能考得好的那种,我保证,我不外传!或者以后少出点题目,这不都说了,量大不如质量高!”
“那当然可以……”
看似在前头认真走路的苏秀珍立刻点名,声音阴森森地,满是威胁:“裴闹春!裴初晴!”
裴闹春立刻画风一变:“那肯定不行!读书哪有捷径,初晴你这想法非常有问题,这样,等回家爸爸再给你出个十套八套的考卷,多锻炼,克服一下你的恐惧心理!”他掷地有声,说完了话,看见前头放松的背影,抹掉了并不存在的冷汗,也就是这时,才注意到刚刚还满脸小雀跃的女儿,正在哀怨地瞅着她,脸上写满了“叛徒”两个大字。
这……
难,做男人难,做好男人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