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慢慢地挪回床边,朝着西屋瞥了一眼,他看见叶青水横七竖八的睡姿皱了皱眉。
叶青水睡得香甜,姿势放松地平躺在地上。半夜她嫌热踢了被子。
被子胡乱地横在她的肚子下边。她穿着深灰色的短袖,衣服已经很破了,又小又旧,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冷得起了疙瘩。
谢庭玉想着过去给她盖个被子,几步之遥,走起来漫长得跟一个世纪一样。
在朦胧的晨光下,他缓缓地蹲下,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谢庭玉浓密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这几个月以来,叶青水吃好喝好,隔三差五地吃肉喝汤,气色补得好,面庞白里透红。身体肉眼可见地长了许多肉,渐渐发育起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干瘪平板的小丫头了。
穷酸的衣服掩不住她日渐发育的身体,少女纤细的躯体像花苞似的,温和含蓄,一点点绽开。小而破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还打了几个补丁,裤子的脚管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腿,胸口鼓鼓胀胀的,像受到了压迫似的。
就……这么穷吗?
谢庭玉皱起了眉。
做一身衣服十市尺的布也绰绰有余,买布料花不了两块钱。穷得连件新衣服都不舍得买,倒是挺大方地不要他给的生活费。还有心思扯一大块黑布来遮羞,谢庭玉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好在她在外面没有穿得这么寒酸。
谢庭玉很快地移开了目光。
他匆匆扯着被子盖在叶青水的身上,也匆匆地起身。谢庭玉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女人,大清早地他的脑袋有点涨,筋骨抻拉时传来一阵剧痛,他直直地扎了跟头摔了。
叶青水突然惊醒,闷哼了一声被压得够呛。
“你怎么了?”
叶青水看着谢庭玉黑着脸、像被占了便宜的小媳妇似的,赶紧麻溜地起身,她心里也气,扶起他指责道:
“大清早不好好睡觉,乱跑什么?”
“仗着身体好就胡乱糟蹋,总有一天有你受的。”
“你说你刚刚在干什么?”
谢庭玉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叨叨声,虽然黑着脸,耳根却渐渐地红了。
他说:“你先放开我。”
叶青水看着他冷淡的脸,这才突然松开他,拿着他的拐杖扔给他。
“我刚刚在给你盖被子。”谢庭玉说。
说完他看着穿着薄薄旧衣服,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他又说:“天气冷了,忙完这阵子做件新衣服穿。”
“我那里还有一些布票。”
他眼里的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但她又跟吸铁石似的、勾着人的目光。被这样可怜又可爱的小姑娘热忱地放在心上,真是一种负担。
叶青水狐疑地看着谢庭玉。
这时候窗外传来了周婷婷急切的喊声:
“水丫啊——水丫……你起床没有,起了没,咱们的水井,出水了!”
“一个晚上的,突然出水了!快洗漱去看看,快快快!”
周婷婷隐约地看见屋里的两个人都醒了,高兴得又蹦又跳,只差没有敲锣打鼓了。这等令人振奋的事情,就算是全村游街打鼓也不为过。
这头等大事,周婷婷要第一个和叶青水分享。
当她孤零零地来到井口边准备下井挖掘的时候,突然发现井里不再是空洞洞的黑,那清澈的水被熹微的光照得粼粼泛光。周婷婷差点兴奋得一头栽下井里。
她捧着一桶凉凉的井水,端到叶青水的面前,眼眶微微发红感动得快要哭了:
“这井水好甜,比深山里的还好喝。水丫,咱快去打水,装满水缸今天再也不用去深山里扛水了。”
其实大队里能拥有单车的人凤毛麟角,一巴掌能够数的过来。条件好一点的借了大队上的小推车,轮流着使用,条件差一点的用肩挑手抗,一桶水能活活把人累死。
虽然住在这大山里头,周婷婷也和大多数城里人一样,很久没有能痛快地洗一次澡了。
叶青水接过周婷婷递过来的水桶,喝了一口,井水甘甜不掺一点涩味,确实是上好的民用水。新井打的水再沉淀沉淀,滤去泥沙,用来煮饭做菜都成。这着实是意外之喜。
她把阿婆和阿娘叫醒,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们。
阿婆和阿娘听到这个消息也震惊了,虽然她们是孙女/女儿的无脑吹,但是却没料到真让她那么快就打出了水。
阿婆高兴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也吹得更厉害了:“水丫真给咱老叶家争气!那个姨找得太好了!”
阿娘激动得眼眶也红了,她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拿桶争着去打新井的第一桶水。
不足十米的深度,已经足够把地下水汲取出来了,这说明她的“自然电场找水仪”灵敏度很高!
作者有话要说:*
玉哥:被这么热忱又贫穷的少女爱慕着
着实很烦恼
每天都发现她好穷
想接济
看似抠门实则攒钱买车的水丫:脑补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