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早就预料过自己可能会受重伤的情况,所以提前将一切部署,只需将呼延犴送到国都,太子与徐阶一党必然要倒台。”
“他什么时候能醒?”易凤栖又跳跃的问道。
“还不能确定。”
易凤栖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不再停留,转身朝远处走去。
要赶在太子被逼急之前,结束与北戎的战争。
此战不能再拖下去了。
易凤栖连易随都没有来得及看,匆匆与霍安汇合,商议后续战争的事情。
易凤栖一向奉行兵贵神速,越拖打的时间越长。
如今灵矩关已经收复,北戎的拓跋泓还在他们手里,只要将两房结盟给瓦解,此次战争不攻自破。
唯一一个破局点,就是那位败北的北戎大王子,拓跋澹。
只要能提前联系他,与他合作,那这场仗便不必再打下去了。
这日,易凤栖白天带领骑兵攻破女真驻扎之地,又是一场大胜。
她无休止的劳累了几日,被霍安压着送回了陇关休息。
“青云将军!”守城将领看到易凤栖,当即喊道,然后命人将城门打开,放易凤栖进来。
易凤栖面上没有太多表情,看着过来迎接的人,眼底情绪浅淡。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伍长看到易凤栖,匆匆赶过来。
“怎么了?”
“这几日小主子瞧不见您,一直哭闹。”
易凤栖听到这话,面上的冷淡微微褪去了一些,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知道了。”
她回营帐,将身上的铁甲取下来,浴桶之中放满了热水,等着她洗漱。
易凤栖腰间受了一点伤,是追击的时候,流箭不小心擦到的,如今已经结痂,落下一道深色的印记。
身上大半衣服褪去,易凤栖抓着帕子的手忽然一顿,紧接着,眼底露出杀意,猛然朝帘后攻去。
她力道不轻,对方疼得闷哼出声,带着隐忍疼痛的表情。
“你要杀夫啊?”他有些艰难的开口。
易凤栖看清了人,有些怔然。
周鹤潜。
他醒了。
被易凤栖按在地上的周鹤潜身上披着大氅,内里只穿了白色的中衣,看样子也是匆匆过来的。
他乌发披散,略显狼狈,浅茶色的眸子看着她,眼底透着雀跃与欢喜。
“你……”
易凤栖罕见的有些话短,嘶哑着声音,似乎许久没有开口,又似乎开口时,声音太过铁血冷硬。
周鹤潜对上她的眼睛,平静说道,“地上凉。”
易凤栖把他拉起来,还未有下一个动作,周鹤潜却猛然抱紧了她,将她压得连连后退,撞在浴桶之上,压抑又狂热地吻上她的唇。
她身上血味真重啊。
周鹤潜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问素江易凤栖在哪儿。
素江说,易凤栖去了前线,先后夺回灵矩关,攻破女真大军,如今被霍将军提拔为青云将军。
他躺了一日,仔细听完了素江汇报。
稍微能动了,便立刻写信给了霍安,让他叫易凤栖从战场回来。
她再能打仗,却也是他所爱之人。
别人不心疼,他心疼。
方才远远在城墙上看了她一眼,只觉她浑身煞气,在战场上磨砺了一身冷酷与铁血。
她那般威风飒飒,铁蹄每落下一次,都重重敲击周鹤潜的灵魂。
周鹤潜看到她时,便失了魂。
可是她离得太远了些。
素江苦苦求他回去休息,他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再这么吹冷风,恐怕就要严重了。
周鹤潜没有听他的,直直去了她的帐篷。
他真是太想念易凤栖了。
周鹤潜满脑子都被易凤栖所占据,此时此刻知道她在这儿,却不让他见,比杀了他都难受。
直到现在,他真真切切的抱住了她,感受着她身上的血味,唇齿相依宛如野兽一般的碰撞,周鹤潜的大脑在不停颤栗。
他的手落在了易凤栖的脸上,摸着她分外熟悉的轮廓,周鹤潜只恨不得能与她合二为一,永远不要再分开了才好。
粗重的呼吸越来越重,彼此交缠的力道也失去控制,变得愈发凌乱起来。
易凤栖的衣服湿了一半,贴在身上很快就变凉她都没有发现。
久违的缠绵,谁也不想从拥有彼此之中抽离出来。
易凤栖舌头顶着他腔内的上颚,与他的舌纠缠,手落在他的腰上,感受着他柔而不软的手感,愈发不能放开了。
直到易凤栖摸到他身上的绷带,这才恢复了几分清醒。
周鹤潜还未发现易凤栖睁开了眼,只一味寻着她的舌,追往另一片天地。
他额头布满了汗,眉宇间还多了几分痛苦都不愿意放开。
也不知那儿戳中了易凤栖的笑点,她闷声笑了出来。
刹那间云销雨霁,她身上所夹杂的那股嗜血的气息消散得无影无踪。
周鹤潜睁开眼,就看到她正在戏谑的看着他。
他动作一停,离开时,还坏心思的咬了咬她的唇瓣,又吸吮了片刻。
“身体好了?”她掀开周鹤潜的衣摆,低头看了看。
上面绑满了绷带,压根就没好。
“还没有。”
周鹤潜在她的脖颈间亲密的蹭了蹭。
“好几日没洗澡了,也不嫌臭?”易凤栖慢悠悠说道。
闻声,周鹤潜非但没有挪开,还在她脖子上狠狠亲了一下。
接着,心满意足的喟叹了一声,“想死我了。”
易凤栖推他,“自己找床被子盖着去,我要洗漱。”
周鹤潜退开,看着她往浴桶那边走,方才认真说道,“辛苦你了。”
本该他来做的事情,却让她不远千里而来,还女扮男装上了战场,亲自逼退。
易凤栖漫不经心的褪去身上的中衣,优美曲线的腰背落在周鹤潜的眼中。
她用了裹胸,一道接着一道,缠得极紧。
入了水之后,她才将东西扔到一旁。
“我在国都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来这儿玩一玩。”易凤栖说得云淡风轻,“正好松散了一下我的骨头。”
“不然我还当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拿得动刀。”
周鹤潜将大氅披好,听着她的话,泛起浓烈的心疼。
她坐在浴桶里,没多久便感到了困意,仰着头闭眼睡了过去。
周鹤潜看着她疲倦的模样,手指轻抚她的发丝,轻柔的帮洗了身体,将放在床榻之上。
做完这些,周鹤潜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到底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做这些未免有些勉强了些。
他将易凤栖的被子拉好,这才离开易凤栖的营帐。
周鹤潜换了厚重暖和的衣服,坐在火炉前,安静看着来自国都的信。
易凤栖带易随来到陇关之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她贼喊捉贼,又来了一出金蝉脱壳,给淮南道那边的回答时,如今在遥远的莫岭,回去的话,恐怕要一月有余。
圣人有没有怀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易家军夺回灵矩关的消息传到了国都,太子与徐阶已经开始有了危机之感。
呼延犴已经赶了大半的路程,只需两日。
周鹤潜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眼底透着思索。
“拓跋澹找到了吗?”他声音有些飘的问素谙。
“找到了,拓跋澹本就主和,只要由他接管北戎,北戎必定不会再打下去。”
周鹤潜嗯了一声,抬眼看着烛火跳动,说道,“让他明日就过来。”
“他恐怕……不肯。”素谙有些犹豫道。
“就跟他说。”周鹤潜缓缓开口,“拓跋泓就在我们手里,如果他想成为北戎的大王,就当着北戎大军,与草原各部落的面,将他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