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在骨子里认为敌不过这群畜生,久而久之,就一直遵循这潜规则,落得与妖兽比邻而居,提心吊胆担心着亲人哪一天被妖兽叼走。可现在,它们死了,与猎物一样被杀死。
只要我们勇敢踏出那一步,就会发现曾经强大的妖兽,也不过如此。
连河神也一样!”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有些人将眼神落在奇装异服打扮的方圆身上,似乎慑与他冷漠的气场,方圆身周数米之内仿佛绝缘体无人敢于靠近。也有些人眼神不安的看向后方站着的村长,更多人看向妖兽的尸体,眼神里透出彻骨的仇恨。
山姒语重心长道:“我曾经也与你们一样,认为永远也不可能敌得过河神。它那么强大,简直无可匹敌。可它真的是神吗?
不是的。
法师大人告诉我等,那河神是自号的,其名敖伯,只是一头血脉强大的精怪而已,还是一头受伤急需血玉米疗伤的精怪。诚然,我们可以暂时屈服一年、两年,甚至八年、十年乃至永远这样下去。但那敖伯精怪会给我们永远供奉它的机会吗?”
村长虎蛟终于急了,忍不住上前喊道:“山姒,你在胡说什么,别触怒了河神的威严……”
“……绝不可能!”
山姒用更高的嗓门将村长的话压了下去。
“十年前那头擅长御水神通的妖兽来到枫叶村,只要求我们供奉百斤血玉米,我们满足了它。数年之后,它的要求已经涨到千斤血玉米,这几乎是全村大部分收入。三年前,它甚至已经不再满足血玉米的供奉了,开始吞吃活人祭祀。
为了生存,我们一忍再忍、一退再退,终于退到了悬崖边上。
试问,下一步我们该拿什么去供奉与它?是你们,还是我这把老骨头。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枫叶村,还有多少东西,可以一点一点去填满那永远也填不满的妖兽之腹?”
村民们一阵沉默,有人悄声说了一句,“它只要你家宫姒……”
山姒顿时大怒,厉声喝道:“是的,今年要我们家宫姒,明年是不是要你家女儿,又或者该那家的儿子倒霉被吃掉?
我们枫叶村传承数百年,世代和谐、彼此守护、亲如一家,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如此自私了?变得可以不在乎乡邻的生命,甚至可以不在乎孩子的性命?
你们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如此卑微的屈服与妖兽的统治之下吗?你们能安心接受哪天稍不注意,自己尚且刚学会走路的幼子被哪些妖兽活生生叼走吞吃吗?这样的生活,与牲畜何异!
就算是被圈养的牲畜,在被屠宰时也知道反抗,难道我们枫叶村的勇士连牲畜都不如吗?这样子软弱无能的死去,下到九泉之下又该如何面对枫叶村的列祖列宗!
或许你会觉得现在去讨好那妖兽,可以暂时放过你一马……
别痴心妄想了,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乡亲们,是时候该拿起武器准备战斗了,摆在我们面前的唯有一条路可走,那边是挺起胸膛,拿起武器,用血肉之躯,为我们枫叶村的子孙后代博出一份太平安康。
与那敖伯,血战到底!”山姒振臂高呼,声震四野。
似乎为了衬托山姒的豪言壮语,一直沉默无动作的方圆忽然信手一挥。
炼妖壶飞出,滴溜溜一阵旋转,哗啦啦一大片盘瓠犬的尸体被倾倒出来。
粗略一数,三五十五四五二十五……已接近四百之数。
如此庞大数额的尸体被那诡异莫名的神通手段丢将出来,瞬间血腥气漫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屏,一些小孩更是被吓的哇哇大叫起来。
再多华丽的辞藻,也没有比这般多的血淋淋的尸体更具有说服力。
场中的年轻人直觉气血直冲额头,高声呼喊出来,“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宫姒也举起秀气的拳头,满脸的慷慨坚定,脆声高呼起来。看向一旁的方圆时,满眼里都是崇拜与感激。
“血战到底!”
更多的村名醒悟,同声发出强烈的呼唤,这一刻,整个广场似乎成了誓师大会。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站起来了。
其实刚才山姒说的话,那些看似宏大,实则浅显的道理,难道真的就没人懂得吗?只是缺乏一份抗争的信心而已。
而现在,这些盘瓠犬的尸体便是最大的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