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全副武装的爱尔兰军队开进了罗亚尔城,在诸多市民目光注视下,沿着长长的石板街道,径直朝陈王宫(原新斯科舍总督府)而来。
身着蓝色的军服,腰扎黑色武装带,头戴仿齐国式大盖帽,鳄鱼皮短靴,肩扛齐制15式燧发枪,枪头套着一柄长长的刺刀,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在队伍的尾列,几匹被临时征集的驮马,拖拽着三门威风凛凛的火炮,压过部分未铺石板的夯土路面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
在罗亚尔城,差不多有二十多年未曾见过正规军队,而且瞧着模样,似乎还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这支爱尔兰部队打出的旗帜竟然是齐国标志性赤色黄龙旗,五爪的金龙在猎猎风中,显得格外狰狞而凶猛。
“这就是你们军方给我派来的军队?”陈王齐惟浚站在二楼露台上,看着这队爱尔兰军队在王府军务司官员的引领下,缓缓开入王宫附近的一座仓库区,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名陆军宣节校尉(少校)军官。
爱尔兰,一个刚刚独立建国未久的撮尔小国,军队也是经由我齐国军方一手调教和训练出来的,战斗力实在可疑。
他虽然没有发现东方航线,却意外发现了价值不下西葡两国在南美掠夺的金银财富,即鳕鱼。然而,亨利七世可能想要的是金银财宝而不是鳕鱼,此后卡波特便湮没无闻了。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是否所有的渔船都会抵制齐国人的决定。”波利特·汤姆森摇着头说道:“我们都知道鳕鱼捕捞的利润有多大,要是某些渔船为了能获得更好的渔场位置,从而服从齐国人的规定,缴纳了相应税费,岂不是会将我们给孤立起来?先生们,在决定跟齐国人对抗的同时,我们不要忘记了,纽芬兰岛已经是齐国人的领地。若是不按照他们的规矩缴纳捕鱼税,我们很有可能会被禁止登上岛屿,从而无法获得必要的食水补给。更为要命的是,我们在捕捞了满满一船的鳕鱼后,将无法在岛上进行腌制加工。是的,齐国人一定会在岛上严查每一处鳕鱼加工场。”
要知道,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前,法国人可是占据了纽芬兰岛的西半部,一直都在跟他们英格兰王国明争暗斗,竭力争夺这座岛屿的控制权。
“殿下是想控制长兴岛渔业资源?”张孝举有些挠头。
这位陈王殿下还真的有点能折腾,为了一点点渔获,至于吗?
是呀,齐国人可能无法在海上查缉他们这些渔船,但完全可以待在岸上,等着我们的渔船靠岸。
想钱想疯了吧!
可问题是,我一个低阶小军官,哪里能决定派遣什么部队来你陈州驻防给你撑面子?
随后,圣约翰斯从渔民聚集地缓慢地成长为最大的定居点,并逐渐又发展成为一个繁盛的贸易站,而后成为英格兰商人的家园。另外,还有一些在渔港和哨所周围形成的小散居地。
因此,直至1670年前后,英格兰人在纽芬兰,无论是早期的鳕鱼贸易,还是尝试建立殖民地,基本上都是移民個人的行为,没有任何官方的背书。
一切看来,仿佛一如往昔,什么都没改变。
齐国人要对所有前来纽芬兰岛海域捕捞鳕鱼的渔船征收渔业税,按照船只吨位大小,在当年的捕捞季节需缴纳折合五英镑到十英镑的税款。
“……”
“……”张孝举瞅了瞅墙上那幅地图,又看了看神情激动的陈王殿下,嘴巴微微张了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没啥收益,丢给齐国也是无妨,说不定还能借这座岛屿引起齐国人与欧洲其他国家之间的矛盾和纷争。
捕捞的鳕鱼被切开用盐腌制,铺开放在晒鱼架上晾晒,到夏末秋初便会装船运到欧洲大陆市场,一切都显得那么繁忙而和谐。
接下来,好像就没啥事了,渔民们该捕鱼就去捕鱼,岸上的鱼产品加工厂该腌制鳕鱼就腌制,种地的农人也依旧耕种土地,收获蔬菜和没多少数量的粮食。
这一时期,渔民的惯常做法是,由每年春天到达岛上的第一艘渔船的船长负责管理当地事务。后来,英格兰政府也承认了这个惯例,并授予这个船长管理纽芬兰的权力。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纽芬兰仍是英格兰渔民季节性的临时居住点,还算不上移民的定居地。英格兰政府也一直将它作为自己的渔场,作为培养水手的摇篮,并未实施直接殖民统治。
凡是未缴纳税款并取得齐国人颁发的捕鱼执照的渔船,可能会遭到官方的驱逐,或者扣押。
“殿下,恕我直言。”张孝举轻声说道:“不论是想压制青川当地的阿卡迪亚人,还是要控制长兴岛周边海域的渔业资源,你们陈州除了依托我们军方的支持外,还需要有足够数量的移民。没有充裕的人口,一切皆为虚妄,终为他人所趁。”
但是,昨天上午,从圣约翰斯城总督府却传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消息。
“回陈王殿下。”齐国陆军驻爱尔兰参谋团教习官张孝举向陈王敬了一个军礼,郑重地说道:“卑职奉驻爱尔兰陆军司令部的命令,特意拣选精悍士兵两百六十五名,进抵陈州,驻防两年,以行使必要之防务职责。”
大概,或许,可能是上头觉得不论是地中海地区,还是北大西洋上几处海上据点,其重要性都要强过陈州。故而,便从爱尔兰随便划拉了这么一支部队过来。
“万一,齐国人调集了海军战舰前来,我们难道真的要跟他们发生直接对抗?”特伦号船长波利特·汤姆森颇为担忧地说道:“听说,齐国人在地中海地区部署了一支规模达十余艘的舰队。要是他们将其抽调两三艘过来,我们将如何应对?”
“陈王殿下,这些爱尔兰士兵虽然战力不及我齐国陆军,但要是对付些许地方土著或者当地民兵武装,当能战而胜之。”张孝举见陈王面露不满之色,不由苦笑连连。
法国即使有野心,重新据有了陈州,但以我齐国海军的强大,难道就堵不住他们的圣劳伦斯河出海通道?就不能再封锁新法兰西?
“但是,你们军方派来的部队数量还是太少了,不足以震慑地方。”陈王长叹一声,摇着头说道:“而且,我想要的战舰,海军更是一艘都没有派来。你们可知,长兴岛海域(即纽芬兰渔场)的渔讯已经到来,会有多达数百上千艘的欧洲渔船蜂拥而来,肆意捕捞本该是我们陈州所属的渔业资源。”
合着,我一年来多次请求军方从邽山群岛或者地中海地区抽调精锐一部陆军入驻陈州,以震慑地方宵小,你们就给我弄来这么一堆玩意来打发我?!
一九二.二二七.一四八.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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