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小地方,他们好像根本看不见他似的。
跨进破釜酒吧,林恩斯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时空——完全木质的桌椅,照明依然靠几盏油灯,酒吧最角落的地方坐着一个抽烟袋、喝雪利酒的老巫婆,当林恩斯望向她时,她桀桀笑着,笑声阴沉尖利,朝他喷吐了一口青色的烟雾,烟雾缭绕着居然缓缓变成了一个“HELLO”的形状;
一个驼背的侏儒在帮忙打扫卫生,但他并不是用双手,而是用魔杖指挥着桌椅板凳自己乖乖归位;
而吧台后面给人倒酒的酒吧老板脑袋上的头发几乎脱光、面容像一个干瘪的胡桃一样,两个酒杯合在一起,在半空中自己摇动着,其中金黄色的酒液最后倒入吧台前一位顾客的杯子里。
林恩斯走到吧台前,踮起脚问道:“你好,请问斜角巷该怎么走?”
酒吧老板瞥了他一眼,拿抹布清洁着酒杯,并没有理他。
“孩子,你想去斜角巷?我可以带你去。”一个面容和善、带着尖礼帽、一身绿袍的女巫走上前来,微笑说道,“我刚好也要去那买点东西。”
坐在角落的老巫婆忽然急促地尖笑几声,像是被烟袋的烟雾给呛到了似的。
“不,不用了。”林恩斯头也不回地答道。
绿袍女巫微楞,温柔问道:“孩子你不必担心,斜角巷离这很近的,没有什么危险。”
“去斜角巷不危险,但是你很危险。”林恩斯转过头来,眼睛直视着女巫说道。
酒吧老板擦杯子的手稍微慢了一下。
“......我有什么危险?”绿袍女巫看上去有点生气说道,“孩子,看来你的父母并没有好好教你礼节。”
“我没有父母,”林恩斯说道,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当我走进这座酒吧,你是第一个向我看过来的,而听到我要去斜角巷,你甚至连酒杯里的酒都来不及喝完。”
林恩斯指了指女巫身后餐桌上的酒杯,透明的杯中还有一大半金黄色的酒液。
绿袍女巫面容微僵。
“对一个陌生人给予那么多的关注,说明你想从他身上挖到更多的回报吧?把你袍子里的魔杖收起来,我想酒吧老板不会允许你在这直接施法的。”
绿袍女巫死死地盯着男孩平静的双眼,袍子里的手紧紧握住紫衫木的魔杖,单薄的双唇里双牙紧扣的声音有几分薄厉。
“莉莉丝。”酒吧老板淡淡道,“既然孩子说的对,那就好好听着。”
绿袍女巫不再伪装,阴冷笑道:“老汤姆,你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老汤姆停止擦酒杯,冷冷地盯着绿袍女巫道,“如果我真的多管闲事,这几年就不会放任你在酒吧里招摇撞骗,现在你的把戏被戳穿了,难不成还想在这直接动手?”
老汤姆话音刚落,先前在摆凳子的侏儒、抽烟袋的老巫婆、提着扫帚在楼上打扫卫生的清洁女工等人统统拿出魔杖直指女巫莉莉丝,魔杖顶端的荧光霎时点亮了这座昏暗的酒吧。
绿袍女巫恼怒地尖叫了一声,阴冷地瞪了林恩斯一眼,阴险笑道:“我们还会再见的,下次见面会把你这双尖利的眼睛给挖出来。”
“彭!”地一声,女巫消失在一片扭曲的阴影中。
女巫一走,其他人接着该干嘛干嘛,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先前那人不存在似的。
“别管她,她蹦跶不了多久,邓布利多不会放过她的。”酒吧老板老汤姆擦好一个酒杯,魔杖指着一个酒瓶倒入酒液,然后摆在林恩斯身前,“喝吗?我请的。”
“不用了,下次吧。”林恩斯瞅了一眼酒液说道。
“非常谨慎,”老汤姆耸耸肩道,“我也估计你不会喝这杯酒,其实你不用担心这是什么连环圈套,我只是欣赏有趣的人,喜欢请他们喝酒而已。”
林恩斯尴尬地摸了摸太阳穴,心里的想法被人看穿了。
“小伙子,老汤姆的酒可不便宜,你要是不喝就送给我怎么样?”坐在角落的老巫婆深吸一口烟袋,惬意地吐雾,笑着说道。
“呃......如果你愿意带我去斜角巷的话?”林恩斯试探着说道。
“你不担心我是个黑巫师?像莉莉丝那个满嘴谎话的贱人一样把你带到翻倒巷去?哦,顺带一提,被那个贱人骗到的人下场往往好不到哪去。”老巫婆厌恶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正用扫帚打扫的侏儒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黑巫师?”林恩斯咀嚼着这个词,认真说道,“我不清楚莉莉丝是不是黑巫师,但我很确信女士你应该不会跟她是一伙的,先前她想诱骗我的时候,你不是还给我提醒了吗?”
“女士?哈哈哈哈哈!”老巫婆一边咳嗽一边大笑,拍着干瘪的大腿仿佛喘不上气似的说道,“几十年没听到有人喊我‘女士’了,孩子,你很有趣,把酒杯拿来吧。”
林恩斯看了酒吧老板一眼。
老汤姆耸耸肩,摊手示意请便。
林恩斯拿过酒杯,小心翼翼的放在老巫婆身前的桌子上。
老巫婆猛地拿过酒杯,摇晃着杯中醉人的金黄色酒液,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走吧,老艾达带你去斜角巷挑点好东西!”
老巫婆把烟袋收起来,拄着拐杖咧开干皱的大嘴,露出黑色的牙齿,朝林恩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