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她本来就是被夸奖着长大的,就说:“我哪有你美!”
“哪里,我觉得你更美……”风轻言跟弦乐进入互相赞美的模式,一时也就忽略了回忆着风雪丽影而出神的陈今。
他们在水里漂游了好一阵,看见前方两座笔架似得山,弦乐忙说:“我们从那走山路往西,不到天亮就离开天乐派边界了。”
三人上了岸,不敢在岸边逗留,在山里走了一段路,弦乐带他们进了个山洞里,这才架起火堆烤湿衣服。
弦乐穿着包袱里风轻言替换的衣服,嫌弃质感不好,盼着她从密道里拿的能快些干。看见风轻言和陈今收拾包袱里的东西,看他很认真仔细的擦水,有的还放木架上烤干,就感叹说:“你也真重情,逃命都不舍得把这些丢掉。啧,这把铜色的仙剑看起来不错哎,别的是玄剑派的制式剑,很一般。”
“是林区管事钱笙乾的佩剑,他跟着常炎捞了那么久好处,家里也是城护,平时又特别宝贝,经常当众擦拭,听人称赞就特别高兴。剑肯定不一般,可惜陈今念旧,不舍得换。”风轻言也觉得那剑好,只是陈今不舍得换掉跟随日久的破剑,现在他大概又觉得无所谓了。
“真的不错,灵气流入流出速度很快,容纳的量也很大,要不我先拿着用,免得一有事就动秘宝弦乐飞球。”弦乐看陈今没意见,又看风轻言也不准备换兵器,就不客气的拿着了,又看了眼陈今不舍得放下的剑,就说:“现在我们有钱就好办,等去了奉剑派,找个铸造师傅给陈今的剑造个剑体吧,现在这细窄模样看着多可怜,像没穿衣服似得。”
她说完,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由脸上红了起来。
“这个必须!”风轻言也赞成,到时候也能对陈今那把没剑体的武器有个大概了解,如果没什么价值,再顺势劝他拿钱笙乾留下的武器用。
“陈今,好多东西都用不上,你真准备一直带着呀?”弦乐看他连木刻、金属边角料熔制的摆件都擦好摆好,觉得该就这问题聊聊了。
风轻言见伙伴们送的东西打包起来确实太多,不逃亡还算了,像刚才那样就很碍事,既然清长老大动干戈了,那将来遇到玄剑派的人都得当心点,总是带着这么多东西,很不合适,尤其很多东西只有纪念意义。
“陈今,要不我们做个木盒子,把用不上的东西放进去,找个地方埋藏起来,等将来有安稳的落脚地了,再拿出来。万一那天遇到危险给弄丢了,那多可惜?”
陈今虽然念旧,但也没那么不知变通,人之间的聚散离合都是常事,这些东西是情义的纪念,能不丢他肯定护着,但长期背这么一大包,也真的不现实,也就答应了。
风轻言和弦乐就一起出去弄木头做盒子,陈今在山洞里把东西分拣妥当,实用性高又不太占地方的带着,其它的则尽量留下。
三个人轻装减负,在山洞里稍微休息了会,就摸黑出发。
山路难走,但好在路程不远。
奉剑派比天乐派要小,领地在很多年前就被周边的仙派瓜分了,后来依附于玄剑派,把派名都改成了奉剑,总算避过了被灭派的厄运。
那时期侵占奉剑派领地最多的,就是天乐派。虽然两派早就没有大的纷争,有事都是找玄剑派主持公道,但关系从不亲近。天乐派和几个别的仙派都怕奉剑派发展起来后会重拾旧恨,一直存心打压,玄剑派因为跟奉剑派并没有直接接壤,也怕它强大后不再那么好控制,采取的态度是:在不让奉剑派灭亡的底线基础上,放任天乐派等附属派长期打压。
奉剑派一直发展不起来,还变成了仙兵铸造、交易的商贸中心,派里的弟子人才凋零,偶尔出些优秀的,也被周围的门派挖走。
天还没完全亮,陈今他们就到了奉剑派边界的山剑村。
村里有几百户人家,不是倒卖兵器的行商,就是开采矿物的,至于铸造,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懂得。本来他们想找村里铸造本事最高的,结果人家的弟子直接拒绝说没工夫接待,铸造仙兵的排期到了两年以后。
弦乐很不爽那人的轻视态度,她有生以来当焦点才是习惯,于是不断加价拿银票砸,一副不砸出空档期就不罢休的架势。
风轻言觉得她喊价越来越离谱,都快能买把好剑了,正要阻止时,一个在店铺里挑选材料的壮实男人突然伸手说:“剑让我看看值不值你们花这钱。”
弦乐从小习惯用最好,看那男的相貌平平,皮肤黝黑,穿身黑一块黄一块的布衣,很怀疑他的水平,就问:“你是村里的铸造高手?”
“我不是,就一个普通混饭吃的,但也能替你们看看。”那男人回答的干脆,弦乐觉得失望,但风轻言却很喜欢他坦率。
至于陈今,本来就很乐意,便双手捧着把剑递过去,诚恳的说了声:“劳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