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离百夫长手一摆:“抬开拒马,放他们进城,大附士自会收拾他们。”
李坤闻言一喜,不过他被头油味儿熏得欲仙欲死,苍白的脸皮上根本看不出喜的模样,落在几个图勒兵眼中,反而是有些渗人了,这下开城的动作就更快了。
“这领军的千夫长有些面生啊。”
“黑旗军的大将,你等未曾见过也是正常。”
“娘的,老子早晚也要这样神奇,打的汉军丢盔卸甲。”
李坤拍马向前,吩咐着说了:“进城。”
这是约定的暗号,进城,从此刻开始,计算十五步,就要脱袍杀敌。
“等一下,这位千夫长大人有些面生啊。”
领军的百夫长突然指着李坤后面的苏路,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弯刀,这小子看上去面皮白净,不似正经图勒人啊。
苏路眼珠子一翻,神色桀骜:
“面生咋滴,老子在步军干的好好的,被大人给强拉到骑军中来,你以为老子愿意。”
领军的百夫长松开了按在刀柄上的手,抱拳行礼:“失敬,原来是王庭附离,失敬。”
图勒诸军中,唯有王庭才有步军,苏路随口吹牛逼,一群图勒兵都信了。
一群卫军齐齐翻了白眼,心道苏平这孙子信口开河,没想到这百夫长竟然信了。
李坤继续催马向前,暗暗计算了步子,同时打量着周遭的情况。
五步,已经越过了拒马。
十步,已经过了所有图勒兵。
十二步,所有图勒兵都被留在身后了。
“杀”
李坤毫不犹豫的拔刀,不能再走了,再特么走下去就该过了。
“杀”
卫军齐齐扔下了头上的帽子,向着身侧的图勒兵砍下了钢刀。
“唰”
图勒百夫长的脑袋飞上了天空。
苏平刚才就惦记这孙子了,刚才差点儿吓的老子尿裤子,幸亏你特么好糊弄,不然诈门不成,老子就要被你诈死了。
“啪”
走在最后的郑开扔出了手里的火信引子,一股白烟在城门前升起。
城外五里外的斜坡后面,苏路按着马头,静静等着,身后,是黑压压的骑军。
李坤赵胖子郑开三位都尉全部伪装去诈城,这统军的责任就落在了苏路身上。
虽然隔着山坡,苏路也能看到代表着李坤苏平他们这一路的箭头,看着他们进城,苏路就丢出了锥形阵的阵卡。
刹那间,苏路就感觉到力量自体内而生,瞬间流遍四肢,脑子也变的清醒极了。
我就是锥形阵的尖锥。
苏路心中升起这样的明悟。
下一刻,斜坡上的斥候旅帅老何举起了手里的弯刀。
这是城门口已经发动的讯号。
苏路手向前一劈,声音凌厉。
“跟我杀。”
马匹动了起来,如同一道洪流,越过山坡,扑向五里外的北郑城门。
城头上,察哈尔吉哲脸色大变:“有汉军骑兵,关城门。”
片刻之后,喊杀声音从城下传来,一个附离兵跌跌闯闯的冲上城头。
“大人,汉军诈城。”
察哈尔眼前一黑,诈城?
好熟悉的招数!
察哈尔吉哲想到了玉门被诈开的情形,飞也似的扑向城垛,向正杀向城门的汉军看去。
已经发动冲锋的汉军彷如一道尖锥,自远处直扑而下,尖锥的顶端,正是自己的梦魇。
汉军左路军大都督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