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
侯爷回来了,禁军就有了主心骨。
养心殿内,苏路见到了形容枯槁的皇帝。
形销骨立,原本合适的明黄龙袍穿在李定远身上,宽大了好几号。
李清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扶着李定远,声音嘶哑:“父皇,您怎么病成这样了!”
“高瞻,你这个混蛋奴才,是不是想犯上谋逆,不知道宣御医吗!”
同样形销骨立的高瞻伏地痛哭:“公主殿下,您劝劝陛下吧,陛下病情日益加深,却不肯宣太医,奴才也没有法子啊。”
李定远枯瘦的手掌拍了拍李清的胳膊,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李清,声音嘶哑。
“清儿,你不要怪高瞻,这是朕的选择。”
“朕继承大宝一十六年,庸庸碌碌,不但没有什么作为,反倒是重用外臣,引得文臣专权,与勋亲沆瀣一气,到了现在,皇权式微,连帝位传承都快要不能自主了。”
李清想要劝解几句,却被李定远止住了。
“朕不是一个好皇帝,为君为父,都不合格,前有李勋反叛,现在又有李鹤弄权,六部尚书,两部出于其门下,荒唐啊。”
“宫禁之中,张贵妃弄权,皇后数次要清理宫禁,都是朕心软,看在多年结发夫妻的份上,不想让她难堪,给揭了过去。”
“于今,大错铸成矣。”
李清吓坏了,扶住李定远:“父皇,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李定远吩咐着高瞻说了:“狗奴才,还跪着干什么,去,把朕手书的遗诏拿出来。”
高瞻解开自己的衣袍,脱下外套,撕开里衬,拿出了一份血写的诏书,泣不成声,双手颤抖着呈递了上来。
泪水瞬间迷蒙了李清的双眼,双手同样颤抖的接过血书,这些都是父皇的血啊。
李定远手掌抚过血书,脸颊上闪过一丝潮红,声音变的激动起来。
“皇儿,朕时日无多,能做的,就是把皇位稳妥的传给你,自此刻起,皇儿你就是我大汉的天子,第十二代皇帝,朕未走完的路,要你帮我走下去了。”
“父皇”
李清泣不成声,跪了下去。
李定远看了一旁坐着的苏路,声音里多了不少欣慰,接过高瞻递过来的一份诏书,打开看了一眼,然后示意高瞻拿给苏路。
“苏路,朕这一生,憾事无数,但朕自认对的起我汉国的列祖列宗,简拔你一人,我汉国足以北拒图勒,南却大唐,西挡强秦。”
“秦有李乘风,以唐之强,尚不敢轻启战端,朕知道,终有一日,你能够与李乘风一起,位列名将之巅。”
“都怪朕啊,不敢许你提督北境的职事,否则这大胜图勒,光复雕阴郡的大捷,怕是早就有了。”
“怪朕啊。”
李定远身体晃了一晃,向后倒去。
高瞻眼明手快,扶住了李定远。
李定远挥了挥手:“你们俩去吧,我这老骨头还能撑上几天,你们俩放手施展去吧。”
“苏路,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朕跟你是一样的人,可惜啊,朕没有你统军打仗的本事,去吧,让朕临死前,再看看你在京城纵横捭阖,杀的人头滚滚的张狂模样。”
“替朕了了最后一份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