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用这诗引作者出来,可这诗都已经品完了,却依然无人现身领诗。
女子一双灵动的眼眸视线并未放在诗会上,而是不断打量着来往的行人,目光还时不时往钟康那里望一眼,若是有人去找钟康言明此诗是他所作,也不枉她耍的这儿心思了,只是可惜,始终无人呐……
“诗会上又出佳作啦!此作是继东坡先生咏西湖之作《饮湖上初晴后雨》后的又一绝佳诗文,此诗堪与先生之作齐名了,诸位有幸,能在此共闻此诗出世,且听我吟,夕照亭边阴复晴,芙蓉瑟瑟晚风盈。双堤桥畔痴痴语,偏坠西湖共浪鸣……”
又有童抱着誊写而来的此篇诗文在西湖畔吆喝起来,原本一篇上佳诗作只是两三个童在湖畔宣扬着,如今十个童居然全部出动了,吆喝的也更为卖力,似乎他们能唱出此诗便是莫大的荣幸。
有个童在林习风身边跑过,童口中喊出的诗文让林习风禁不住微愣了一下,这诗他自然再熟悉不过了,柳帘儿也疑惑地蹙起了秀眉:“相公,那童口中所吟的诗,怎么和相公方才写的差不多?”
柳帘儿自是记不得完全诗文的,只是童口中吟出的“相思句,遇西子”等词,让柳帘儿觉得很熟悉,似乎和林习风方才讲与她听的很像。
林习风苦笑着摇摇头:“确实是我写的那首,只是不知怎会跑到诗会上去了……”
“定是有人捡了纸船,然后将此诗据为己有了,相公,有人窃你的诗在诗会上扬名,这人实在是不知耻!”一牵涉到林习风的事儿,柳帘儿当下焦躁起来,从来温柔怯弱的她,此时居然也忍不住气愤地声讨起来。
林习风抬手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安下她的情绪,笑道:“先别着急,事情还无定数呢,咱们还是去诗会那边瞧瞧吧,我向路人打听下是谁把我的诗拿到诗会上了,居然还我堪比东坡先生,此名实不敢当啊……”
走到诗会近前后,林习风并不想去诗会上直接问钟康,太惹人眼了,瞧见诗会旁边站着两位丫鬟姐之人,便抬步走了过去,抱了一拳笑着招呼一声:“姐,在下冒昧了。”
女子正焦急地等待着此诗作者的出现,此时自然不太愿意分心与林习风交谈,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敛了一礼回道:“不知公子何事?”
“方才在下听闻此诗,亦觉此作当属难得佳作,只是那童为何只吟诗文,不提作者名讳呢?这岂不是对作者不敬?”
“公子有所不知,此诗乃是从湖中所捡,但作者并未署名,至于他为何人,倒是无人知晓。”女子一边回应着林习风,一边昂着脑袋盯着钟康身旁的几人。
林习风瞧了眼女子眼神中的寻人之色,又低头看了看她手中折叠起来的那张半湿方纸,禁不住轻笑了笑,然后又摆一揖:“如此,多谢姐解惑,告辞。”
“公子慢走。”女子又躬身敛了一礼,目光依然飘向远处,并未在林习风身上停留。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费心要找的人,此时居然就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