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继丰找了个隐蔽的角落, 展开了近卫熙塞给她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字“忍”。她盯着字看了半天, 也没在上面瞧出花来,把纸条团了团, 塞进了嘴里。
吉宗回了纪伊殿,任人卸去一身枷锁,终于能轻松呼吸了。换了平日里的穿着,她赤着脚去了茶室。盛着萨摩芋也就是地瓜的盒子还摆在那里,三郎佐也静候在那儿。
“怎么样?和岛津继丰商议此事了?”三郎佐正看着卷宗,吉宗来了,赶紧直起身子。
吉宗摇摇头, 三郎佐知道她对作物的关注程度, 等候下文“你去查查萨摩藩岛津家和近卫熙家的关系。”
三郎佐一愣,吉宗低声道“我今儿看到御台所和岛津继丰传纸条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私人的还是公事上的。”
“那这萨摩芋的事儿,最好也别跟他们家交涉了, 咱们私下先找人试试的好。”
吉宗最喜欢的就是三郎佐对时事的敏感“一会儿我修书一封, 连同萨摩芋,你找个妥帖的人,帮我送给小川笙船。”
三郎佐点点头,小川笙船,他在落崖的时候听吉宗说起过,知道他救过吉宗的命,而且对于植物栽种很在行。
等派出去的人带着消息回来的时候, 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枝头上的花开始含苞待放,迎春花都开过一茬了。小川笙船只让送信的人带回来一个人名“青木昆阳”,至于吉宗怎么做,就不归他管了。
吉宗这大半个月,一直猫在纪伊殿里,很少出去应酬。来轮值的各大名,也多看出将军家宣急于有一番作为,都不想做出头鸟,表面上都沉寂了下来。吉宗乐得清闲,每天查看一下纪伊送来的汇报,听听搜集来的各家八卦,节奏比在纪伊的时候,慢多了,好像放了个长假。
等青木昆阳被人请来的时候,吉宗才知道此人是个儒学家。她知道的时候,有些头疼,搞学术的,多少都有些清高吧,不知道为什么小川笙船向自己推荐此人。
青木昆阳一进来,吉宗的担忧也落了回去。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教育搞得很不错,搞学术的,也透着股人气,很接地气。青木昆阳生于市井长于市井,精通儒学,但对种植和一切新奇的东西也都充满了好奇和热爱。不似□□的科举制度,她本来搞学术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在于解惑。
吉宗拿出预留的萨摩芋,并询问她有无兴趣研究一下的时候,后者激动的观察了一番又是高兴又是顿足。原来,她和萨摩芋也有一番渊源,这个作物是从海上来,她也研究过一段时间,知识苦于没有地方实践。这鹿儿岛的藩士和她正好在此事上有交集,两个人经常交换思路。青木昆阳也是个勤学好问的,也就此事咨询过她的好友小川笙船,所以,小川笙船才会在吉宗向她询问的时候,推荐了青木昆阳。
“大人,您怎么不早找我呢!唉,可惜了!”青木昆阳拿着萨摩芋一阵唏嘘,她也想搞研究,苦于没有场所。她也想过去小川笙船的山谷,搞一搞实验,倒不是她怕被传染赤面疱疮什么的。而是,她喜欢住在繁华的闹市,出门就是熙来攘往的人群。听听各家的八卦,见见新奇的事物,每天都那么新奇让人兴奋。
吉宗听青木昆阳的话,觉得此人倒真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感觉。“怎么?是耽误了播种时机么?”这是吉宗最担心的事情,所以,她一直在和时间赛跑,希望能赶上春种,把萨摩芋种下去。
青木昆阳倒是少见如此关心农事的藩主,心里也有些敬畏。民以食为天,人民只有吃饱了,才能好好过日子,这种看似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当权者总是不关心呢。他们关心的,就是米价,银钱,税赋,敬献金。见吉宗着急,她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稳下心来,跟吉宗慢慢解释。
“这萨摩芋播种前需要提前两个月育种,你若早些找到我,就能赶上一二月的育种,过两天都能下地了!”
吉宗也无法,她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中了,一番周折找到青木昆阳,现在已经快四月了。
“那就只能等明年了。”吉宗好容易找到种新的作物,又是她熟悉,确实知道可行的,但还是耽误了。一想藩内西部沿岸的人又要紧紧巴巴过一冬,她心里就有些不落忍。
青木昆阳反倒笑着道“倒也不用等明年开春!这萨摩芋,一年能长三季!错过了一月,还有六月和八月!只是平白少了一季罢了。”
吉宗一听这话,两眼都放光了!也不怪她,她只知道地瓜很常见,但她可不知道地瓜长几季!居然能种三次长三次,要知道,现在岛国最主要的作物就是水稻,而且是一年稻,冬天里,地就歇了。现在,萨摩芋能种三季,弥补了冬天的闲置期。
“这萨摩芋好养活,还肥地!和水稻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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