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引起她们的义愤么?不说远的,就她自己的家臣附庸,又有多少和崛田家有扯不断的关系?
宗春狠狠扫过几个心里有鬼的家臣,后者本想替崛田正良求情或者主上要杀,她们拦着的,此时看主上气得赤红的双眼,纷纷低下了头。
崛田正良面上带笑,不谄媚也不清高,好像丝毫察觉不到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就纯粹来送个将军的赏赐似的自然。
“呵,将军大人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赐下,你们也不拦着点儿么?她如此慢待先人,就不想想世人如何说?”宗春咬着牙,僵硬的提了提嘴角,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崛田正良不卑不亢道“这有何不恭之说?物尽其用,不是比封存着更好。再说了,将军赐下此刀,世人只会说将军爱重阁下。”她的话轻轻点在宗春痛脚上,引起一阵抽痛。仿佛还嫌不够似的,崛田正良不等宗春抽进去的气吐出来,又补了一句。
“哦,莫非是阁下怕自己担不起如此赏赐?这也无妨,如果实在觉得对不起先人和将军爱重,亲自上书将军辞谢也就是了。只是,如何决策,是收回还是让阁下留下,都得等将军示下。”
宗春脸色从白到红,又由红变紫,如夜间的霓虹,破朔迷离。
崛田正良淡淡的看着她,又说道“我此行只是送来赏赐,如何答复回应却要阁下亲自来了。而且”说到这儿,她抬了抬嘴角,看着宗春,柔和却清晰的说
“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的人罢了。将军说赏谁,赏什么,咱们只能看着,受着,这才是忠义,不是么?”
宗春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压抑到头部的血管都要迸裂,缓了好半天,才把鬼丸国纲攥在手里,闷声闷气道。
“我知道了,替我谢过将军!来日,必有答谢!”
崛田正良点点头“自该如此,必将阁下的感佩带到。”
宗春只觉得自己头顶冒起白烟,却是出离愤怒了,咬牙说
“来人,好好送大人出去!务必看着大人安全上马车,不要在我尾张的地界上损伤一根儿汗毛!否则,倒是我尾张不知礼,慢待了大人,对将军不敬了!”
崛田正良笑了笑,行了个半礼,也不赘言,转身率众作势离去。屋里一半的人松了口气,不论下一步如何,这一场先对付下去了。一条命生生吓掉了半条,这种场面多看几次,得少十年寿。
“哦,对了。”崛田正良的前脚将要迈出门槛,又收了回来,扭头对宗春道
“来时见大人像在等人的样子,希望我们的到来,没给大人造成什么不便。”
宗春就没见过这么得了便宜卖乖的,自己都忍下气让她走了,她还不走,等什么,等自己亲自送她不成?一再提醒自己崛田正良不能在尾张的地界出事儿,至少,不是这次,不是现在!暗暗深呼吸了三次,宗春才僵硬道。
“不劳阁下费心。”
崛田正良好脾气的笑着说“如此就好,哦,对了”
又来?殿上和崛田正良私交甚好的人都在心里暗骂起来,您见好就收得了,还撩拨,您真想把自己填这儿,好给将军大人一个出师尾张的理由嘛?您珍惜不珍惜性命,效忠不效忠将军咱们不管,可咱们心脏受不了啊!您今儿要真在这儿交代了,咱们来年拜祭你都不好意思,上坟的时候说什么?哎呀,正良啊,都怪你,嘴怎么就这么欠呢!句句踩着人心尖子说,不这么说你能死啊?
“呵呵,我想说,来时见海上风大,一只船都没见,想必阁下等的人,今天不会来了。阁下早些歇下吧。”小样儿,你等的人今儿不会来了,明儿也够呛,没事儿洗洗睡吧!
崛田正良对着殿上一躬,不为德川宗春还为一心向她的故交呢!再不赘言,转身利索走了。
众人一抹汗,心道,还好,该溜的时候,崛田这家伙腿脚倒利索。可是,一想她话里的信息,众人一惊,纷纷看向自家主上。
“主上!”众人连声惊呼。
只见上座的德川宗春脸色乌黑,和她手里捏的鬼丸国纲一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