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出卖他将他送去官府。她在这个时候帮卫瞻,兴许会让卫瞻对她的喜欢更多,那她日后将更难摆脱他。
她还知道就算她将卫瞻送去官府,也伤不了卫瞻,卫瞻总有没尽用的手段和底牌藏着。
然后卫瞻就会对她彻底死心,从此再不相干。
——既不会真的伤了他,又会达成她想两不相干的目的。
她思路清晰理智分析,知道最好的选择。然而却不忍这么去做。她已见过卫瞻被那群九霄楼的人当成贼来围堵的画面,不忍再见到如今半边身体失控的卫瞻被扔进牢狱的场景。
这人啊,理智是好事。理智又冷血才是绝配。
理智了,可又因为心里的善而不忍。那种清楚知道自己放弃了最好的一条路的感觉,挺郁闷的。
霍澜音一下子明白了古人那一句“难得糊涂”。
若是她什么都想不通,不知道深浅进退,大概会轻松许多。
那就退而求其次,选第二个法子。下定决心,霍澜音推门进去。
她拢起床幔挂好,视线扫过卫瞻的手腕。他的双手仍旧被绑着。霍澜音便猜到卫瞻没有力气挣脱开,他所言的失了内力应当是真的。
卫瞻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半晌才转过头去看霍澜音。霍澜音的视线落在床头小几上那碗还没有喝完的雪莲水。她将白瓷小碗端起来,在卫瞻的注视下将其喝光。白瓷碗放下,她捏着雪莲花瓣送入口中嚼来吃。
她问:“殿下要尝尝吗?”
卫瞻收回视线,没理她。
“尝尝吧?”霍澜音在床边坐下,捏着花瓣蹭了蹭卫瞻的唇。
“滚开!”卫瞻眉峰拢皱。
“这是我家,我滚去哪里?”霍澜音嫣然一笑,“你不吃便算了。”
她慢悠悠地自己吃了,然后弯下腰来,凑近卫瞻,问:“殿下饿不饿?农家人一早要先忙院子里的活计,然后才能做早饭,会晚些。”
卫瞻没理她。
“殿下?殿下?”霍澜音软软地温柔轻唤了他两声,卫瞻还是没理她。
霍澜音忽然轻笑了一声,道:“人人都知道大殿下如今正在西荒呢。我这儿哪有什么殿下。唔,看来以后还是改一个称呼比较好。改成什么呢?我想想……”
她将手肘搭在卫瞻的胸膛,一手托腮,视线落在卫瞻鼻尖上的那粒小小的痣上。
“以后是改成瞻瞻呢,还是让让呢?”她失笑,“你喜欢哪个?”
卫瞻冷眼看她。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霍澜音。”他一字一顿地连名带姓喊她,“你再恃宠而骄,胡作非为,孤……”
霍澜音将手中捏了许久的最后一片雪莲花瓣塞进了卫瞻的嘴里,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卫瞻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的目光阴森得骇人。
“那就让让吧。”霍澜音弯唇,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卫瞻死死盯着霍澜音的脸,被绑着的手腕颤栗着。
霍澜音已经起身,走了。
又过了两刻钟,卫瞻胸腔里的暴躁刚消,霍澜音又推门进来。
“让让,你要吃什么?喝粥还是吃荷酥卷?”霍澜音在床边坐下,“还是荷酥卷吧,喂着方便。”
她将荷酥卷送到卫瞻口前,荷的芬芳从小小的糕点里溢出来,充盈在卫瞻鼻息间。
他盯着霍澜音,紧抿着唇。
霍澜音用荷酥卷轻轻蹭了蹭卫瞻的唇,语气轻快:“让让乖乖哦,乖乖吃了东西有奖赏的。”
“嗤。”卫瞻冷笑。
霍澜音苦着脸,一副小女儿的忧愁娇态,用软软的嗓音央求:“让让,你就吃一些吧,好不好?”
卫瞻盯着霍澜音脸上装出来的笑,张了嘴。然后将荷酥卷吐到了霍澜音的身上。
霍澜音将落在她身上的荷酥卷捡起来扔回碗中,用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脏渍,拧着眉:“不吃拉倒。”
她又走了。转身的刹那,脸上的笑逐渐淡去了。
霍澜音推门出去,她将房门关上,立在门外,后背抵在门上。望着天上随风飘动的云朵,目光有些发怔。
霍澜音这一走,就是一整日。她忙着雕玉研香,没有再回屋去看卫瞻,也没让旁人去给他送饭。
就这样狠狠心,晾着他。
卫瞻合上眼,努力搜寻着体内的内力。然而终究是一无所获。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内力全失。
彼时霍澜音假死逃走,他以为是自己发作才导致没能护住她,使她落到遭狼争食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不想再等一个不知何时才能研究出来的治疗方案。
他说这世间本无邪功,关键在于修炼功法的人。
他不顾江太傅阻挠,反其道而行,执意继续修炼阴阳咒。
作者有话要说:让让掐着音音的脖子:“你怎么还不动心,怎么还不动心!”
音音瑟瑟发抖:“因为……因为没有营养液qaq”
66个红包,字数多的优先,夸我的优先,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