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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澜音偏过脸,忍着笑。
卫瞻黑着脸,再一次在她的耳朵尖狠狠咬了一下,疼得霍澜音蹙起眉推他才肯罢休。他起身,将霍澜音也拉起来,然后理了理她鬓间的长发,将她的耳朵完全遮起来,然后才宣太医进来。
既知道霍澜音只是磕了块淤青,没什么大毛病,太医给霍澜音诊脉时,他没留在殿内陪同。
他大步走出去,脸上的所有笑意都收了起来,阴冷得可怖。
他原本想让霍澜音暂且适应一番京中的嘴脸,可是她的身份到底是她的短板,只要她一日没成为太子妃,一日就要有人用她的身份拿捏她、欺辱她。
即使她能应对,他也舍不得了。
卫瞻大步往恭贤殿去。
“父皇眼下可在忙政事?”卫瞻问外门的宦官。
“启禀大殿下,皇后娘娘刚刚带了补汤过来。陛下眼下应当正在与皇后娘娘说话。”
卫瞻皱眉。
皇后也在?
卫瞻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皇帝和皇后坐在一块,皇帝喝着皇后送过来的补汤,而皇后拿了殿内的水果来吃。
卫瞻行过礼,皇帝问:“听我儿脚步,这是有事。”
“是。”卫瞻开门见山,“皇儿老大不小了,想立太子妃生孩子。”
“咳咳咳……”
“陛下慢些。”皇后轻轻为皇帝拍着背。
皇帝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唇角,他将帕子随意扔到桌上,瞥着卫瞻,问:“那个来自西泽的女人?奴籍之女?”
“是。”
皇帝欲言又止,最后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帕子,又使劲儿扔了一次,怒道:“孤是如何教你的?美色误国,你日后还是娶个丑的回来为妙!”
卫瞻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
皇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皇后,忽然觉得有些打脸。他咳嗽了一声,以掩饰尴尬。
将那套对卫瞻说教无数次的说辞重新说了一遍:“为帝者,是天生的孤家寡人。狠心绝情纵横捭阖,人心人命皆在你掌握之中,任你操控。任何人和事皆不可成为你的弱点,任何可能成为你弱点的人和事,任何想要要挟你的人,诛之。”
卫瞻垂眼,在心里默念了下一句——“不过,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
皇帝也想到了后一句。他顿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后面那句心里话告诉这小子?
他摸了摸脸,烦躁地说:“不行!换个身份好的,丑的。”
他在卫瞻开口前,挥了挥手:“没得商量,下去罢。孤要忙政务了!”
卫瞻并不意外,淡然道:“儿臣告退。”
皇后轻笑,亦道:“补汤已经送到了,陛下喝了臣妾也安了心。臣妾也告退了,不扰陛下处理政务。”
卫瞻和皇后一前一后离开,出了大殿,卫瞻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立在原地,等着后面的皇后走过来。
“皇儿是在等母后?”
卫瞻道:“帮我娶她。”
皇后唇角噙着笑,将不知何时落在卫瞻肩头的一片枯叶拾起,慢悠悠地问:“理由?”
卫瞻缓缓道:“对您来说,我娶这样一个身份低下的女人应当是莫大利处的吧?”
皇后似笑非笑地望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长子,似乎琢磨了一会儿,她点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多谢母后成全。”卫瞻颔首,然后直接转身,大步离开,并不想逗留和她多说。
他知道这个女人能办到,从小到大,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这个女人办不到的。
皇后望着卫瞻的身影走远,轻叹了一声。
回到栖凤宫,她懒洋洋坐在彩凤绣凳上,一边拆着护甲,一边说:“去将那份名录暗中送给周自仪。”
翠风蹲在她面前给她捶腿,闻言惊了一下,诧异问:“娘娘打算出手了?”
“毕竟母子一场,这孩子都求到我这儿了,哪能不顺手帮一把?”皇后悠悠笑着,“身份不够,那就往上提。没有兄父,不是还有个周家。也幸好还有这么个周自仪。就看周自仪敢不敢站出来检举了。”
翠风说道:“那份名单涉及甚广,虽说周大人刚正不阿,恐怕也没有勇气拿着那些罪证上表。那几乎是与半个朝廷为敌,只要周大人站出来,能不能扳倒那些臣子先不说,他的性命恐难保。”
“那咱们就试试看,他是否真如他所说愿以一腔热血献江河。”皇后慢悠悠地摘下发间步摇,“这世上说大话的人那么多,真正看清生死义无反顾的贤士没几个。也不知道这个周自仪算不算上一个。他若敢站出来,就算死了,倒也流芳百世了。”
是夜,周自仪回家途中遇到一伙黑衣人,黑衣人悄无声息将他擒至人迹罕至的角落,然后将一个盒子塞给他,然后消失不见。
周自仪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七八个厚厚的小册子和一些书信。
作者有话要说:诶嘿,迟到的一声节日快乐呀,么么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