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可怖,像是大牢中被折磨了不知多少遍的死囚。
“山鬼大人,要不下手轻点?”陈玄易没忍住,终于开了口。
像是这样打下去,别说是羞辱式的震怒,神朝恐怕真的要派人兴师问罪了!
“闭嘴。”山鬼的声音冷冽而森然:“两个统领道院的家伙,居然在自家的弟子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时候,不敢站出来?”
“给神朝面子?”
“我们南瞻的威严,就不需要去维护了吗?”
曹行知和陈玄易两人,面色悻悻。
我们也不是您这样的绝世强者,在面对这盛气凌人的神朝使者时,总是会天然的忌惮啊。
“你,你……”沈应石的声音模糊。
山鬼再度一个勾拳。
他的身躯,平坦地贴在甲子班的黑板上。
落下时,一个漂亮而完整的人形凹坑,出现在了黑板之上。
此时的沈应石,面容已经铁青。
他已经看不清面前之人的脸。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很冷,自己的身体很冷,但伤口上传来的酥麻和炙热,却不能缓解他身体和心灵的寒冷。
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魔鬼!
他失去了一个神朝官员,应有的仪态和风度,不顾一切地蜷缩起来,向后不断地倒退着,直到贴紧了墙角。
一个书生,一个惯于说理,惯于服从于忠义与道理的书生,在面临这一套吃不消的老拳时,难免会产生发自内心的恐惧与疑惑。
“世态平和得久了,我想你们都忘了,什么才是尊严的根本。”山鬼收回拳头,脸上露出一种失望的表情:“为什么我们南瞻,能够在这个原本就拥有六大门派的世界上,站稳脚跟?”
“那不是因为,神朝发下了某道谕令,也不是因为合天地之道。”
“而是因为我们南瞻,真的拥有与其余五大门派,甚至是神朝相抗衡的实力。”
曹行知和陈玄易都点头称是。
今天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基本看清了七七八八。
王川这家伙,绝对是跟沈应石有极深的过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沈应石明显已经抓住了王川的把柄。
但王川……陈玄易心中那根弦,重重地跳了跳。
当初若是自己答应了丹霞峰王家的请求,自己此刻的下场,会比那位沈大人,好到哪里去吗?
王川拉起了躺在地上的陈秋道,轻轻在他的几处穴位上推拿了几下。
陈秋道缓缓醒来,面色却很是苍白。
先前那几位军中强者的领域杀气,侵蚀了他的气脉……受到的伤害,至少要好几天才能恢复。
“你先跟你爷爷回去吧。”王川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将他推到了陈玄易的身边:“我和山鬼大人,在这里跟沈大人做些交流,你回去安心养伤吧。”
陈秋道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没事就好。”他的眼中,有惊骇,有不甘。
但看着朋友安然无恙,他终究是暂时安下心来。
山鬼轻轻摆了摆手。
曹行知和陈玄易,便会意地退走。
他们知道,今天的场面,已经不是两位外门长老能够左右的了。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他们都已经跟山鬼大人,绑上了同一台战车。
王川目送他们离去。
“沈大人?”他的声音,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现在,是我跟你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