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已陷,弟无力回天,只得率军北去扎营,望大将军速速决断。夺白马者楚军龙且是也,其言营中已满,人数至少两万。另,欣疑楚军派人拦截我方信使……”侍卫的手越来越抖。
“什么?司马欣没收到我给他的信?被楚军劫走了?那岂不是说我军的安排尽在楚军掌握了!”章邯一把抢过信笺,连着读了三遍。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原来馆陶此前丢失的两封情报也不是齐国或者马匪作怪,是楚军有意封锁消息啊!可恶!范增那老匹夫竟然派人跑到我大营门口劫杀信使!”
啪!
章邯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差点就给打散架了。
“嘶……”
侍卫站在一旁不敢吭声,章邯身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章邯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因为昨夜收到了司马欣的情报,故此误让他以为甬道那边的通信是安全的,所以才把馆陶信使失踪这件事算在了最近蠢蠢欲动的齐军身上。
现在想来,昨夜司马欣派来的信使也颇为可疑,为什么司马欣的情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馆陶派大军护送情报到来之后才恰巧赶到。
此人虽然有身份证明,但是却没有司马欣的亲笔信,只带了个口信过来,或许此人根本就是拦截信使的楚军细作之一!
其母婢也!
楚军肯定在白马津那边布好了陷阱等着司马欣的援军,好在司马欣够机灵并没有中了楚军的奸计,否则形势就更加严峻了。
章邯从怀中把馆陶用二百骑送来的情报拿出来又看了一遍,说实话,刚看到这份情报的时候,他还有些怀疑会不会是楚军想从平原津渡河而使用的调虎离山之计。
若非这份情报是由自己认识的将领带了二百余骑护送至此,且馆陶已经接收了大量的白马残兵,又亲眼看见楚军把战船开到了馆陶南渡口,章邯真的会以为是楚军耍的手段了。
因为白马津此前的两封情报中并没有提到楚军有船队参战,并且楚军占领南渡口之时,战船早已离岸,可是逃到馆陶的残兵却说楚军好像是从水师战船上冲出来的。
莫非楚军是从水里游过去夺了水师的战船?楚军中有那么多水性好的?就算真有数千水鬼一般的楚军,白马津北大营中可有着近三万的守军啊!
章邯越想越有一种吐血的冲动,自己苦心经营的白马津要塞,在有南岸渡口预警的情况下,竟然还没能守住一日,简直是荒谬至极!
这一路章邯都在思索楚军到底是如何夺下白马津的,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白马津南岸失守,水师战船又被楚军夺去,楚军刚一登岸,大部分守军就不战而逃了!
刑徒军的弊病就在于此,顺风战打的比谁都凶,一旦逆风无人压制立刻就有可能作鸟兽散。
不过,现在联想到楚军进攻白马津南岸的那个情报,章邯已经大致想通了白马津北渡口丢失的过程。
那些战船必定早就被龙且不声不响的给夺去了!
那楚军真个不要脸,骗取了白马津不说,竟然又想假冒秦国水军骗取馆陶。
若不是馆陶守将机智识破了楚军的诡计,恐怕馆陶现在也没了!
楚军竟想一夜连夺白马津和馆陶两个渡口,胃口也未免太大了点。
至于楚军是怎么夺船的还用问吗?
只有伪装成运粮队混上战船才能办到啊!
当真可恶至极!
那龙且固然厉害,但是在其背后出谋划策的范增才是真正可怕的敌手啊!
章邯不禁慨叹,楚军之中有范增这样的奇人,自己真能战而胜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