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三的事你就别管了!”
林粼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那张此时写满了苦大仇深字样的脸上,明显堆积着对我的深深不满。
“那把左轮手枪,你昨天是不是真弄丢了?”
他盯着我看,就好像我之前是在说假话一样。
“是,我正打算去找……”
我本来条件反射地想要怼他,可他说的话,又让我有些心虚。是啊,那把手枪我是真弄丢了啊,丢在那片沙滩上了。
要是真找不回来了,恐怕就不止是“双开”那么简单了,恐怕我还要被判个玩忽职守罪,进去蹲两年。
至于林粼,虽然我说了所有责任都是我负,可以上面的作风,他也不可能一点儿责任都没有。
过了昨晚那个热血上头的时候,现在的我已经知道怕了,被林粼这么一提醒,根本就在屋子里坐不住,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如果你要去你说的那片沙滩上找,我只能告诉你,我跟老丧已经找过一遍了,没有。”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去看他,林粼却没有再理我,而是看向坐在那里脸色也不太好看的徐乐。
“昨天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手枪要是真找不回来,能不能从轻处理?”
就他刚才那态度,我还以为他会直接落井下石呢,此时听见他替我求情,我是真的挺惊讶的,同时也有些紧张地看向徐乐。
徐乐犹豫了一下,而我跟林粼两个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他。
“这样吧,我跟柳局说说,看他怎么处理,好不好?要是手枪真找不回来了,林粼,你作为龙澳派出所的所长,也是要负责的,万一这枪被什么图谋不轨的人捡去出了事儿……”
“我明白,这事我的确也有责任。”
让我再次大跌眼镜的是,这一次,林粼居然还真的点点头,没有反驳。
所以他们都认为手枪找不回来了?
我心里既自责,又不服气,更重要的是,我有些不能接受被之前自己嫌弃过的人袒护、求情。
“手枪是我丢的,当时是我让你配给我的,就算要担责任,也是我担!你没事充什么好汉?!”我倔强道。
他的袒护,我不稀罕!
“嘿!你这小子是属狗脸的吧?翻脸比翻书还快!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林粼啪地一拍桌子,脸上带了几分怒色。
我也不甘示弱地冲过去一拍桌。
“一人做事一人当!手枪我立刻去找!你还是顾顾你的那堆烂摊子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早上那群居民一回来,就跟炸了窝似的,堵着林粼要个交代,看他那张猪肝子脸,应该是在那些老头老太太那里受了不少的气吧。
我哒哒哒地连珠炮似的说完,转身就出去了。都走出值班室老远了,还能听见林粼的气愤极了的叫骂声。这一下,我本来还有些不得劲儿的心,立刻又踏实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贱得慌,之前跟他针锋相对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他昨天跟今天一给我好脸色看,我就浑身不自在了。
大概是我天生跟这人犯冲?
因为心里担心着手枪的事,一路上我都沉郁着脸,倒是让那些站在路边冲着我指指点点的居民没敢围上来,都走出住宅区挺远了,我忍不住回头去看,还能看到那些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闲话的人,心里的憋屈感其实还是挺强烈的。
呵呵……
这就是在个养老小区当片警的苦楚啊,就算你单枪匹马去跟敌人拼刺刀,出生入死地救过大家的命,那些大爷大妈们也是不会领情更不会相信的,他们只会觉得派出所里的人都是吃闲饭的,一旦出了点什么事,就等着被喷一脸吐沫星子吧。
但我现在也没立场去同情留在居委社那边顶雷的林粼他们,手枪一时找不到,我头顶上就悬着个炸雷呢。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起了大雾的缘故,现在是白天,可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像是压抑着什么……
顺着昨天回来的那条小路,我一路低头找着,就差把地皮都翻过来看一看了,可依旧是一无所获,心中也不免急躁起来。要真被别人捡去又出什么事端,这事儿的确就大了。
我拿子弹用尽来劝慰着自己,拿了枪,子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造出来了,捡了它顶多也就是装逼。
细细回想一下,手枪从沙滩上跑到沙滩旁的可能性并不大……
……
再抬头时,已是走到了沙滩上。
柔软的沙子踩在脚下,海面上偶尔有浪花滚过来,侵入沙滩的领地,带起一片片白色泡沫,但不一会儿就又褪去了,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能留下呵……
海风吹拂着我的头发,让我连皮肤都呼吸着带着盐分的空气,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我略有所感慨。
偌大的沙滩上,即便现在是白天,也是空无一人,跟以往时不时会有人在这里遛弯或是写生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想,这或许是前几天死了人以及有各种传言的锅。
昨晚与蓝打斗的地方我还依稀记得,那块掩身的岩石证明着我的确曾经在那样一个夜晚,如同一个孤胆英雄一样悲壮地与敌人对峙……
但沙滩上却干干净净的,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就像是我根本不曾吐过血受过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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