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心态,动笔前须得先静心,达到心神超脱尘世的状态,而且他的书法理论也无不透着道家的思想理念。
相较而言,李曜的言行显然就有些表里不一了,但欧阳询却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皇帝给他分配的任务并非是来说服对方,只是试探平阳公主是否真的失忆而已。
两人聊完这个书法话题的时候,马周与安红玉的歌舞戏早已结束,李曜不自觉地朝李渊看了一眼,就见这位老皇帝倾着身子,伸着脖子,正看向安红玉所在的位置,那老不修的模样,好像安红玉把他的魂儿都勾走了。
李曜忍不住暗自摇头,她算是明白为何李世民、李治、李隆基等唐朝皇帝会一个比一个好色,其实都是遗传自李渊这位老祖宗的基因。
只不过,李曜绝不会允许李渊打自己好友的主意,于是她端起酒盏,徐徐走到李渊食案前,然后敛裾而坐,轻声唤道:“唐翁。”
李渊状态依旧,竟毫无反应。
李曜微,不由上身前倾,提高音量又唤了一声:“唐翁!”
李渊耳膜突然受此大震,老脸一红,讪讪地道:“喔……明真来敬酒啦,好好好。”说着兀自提壶斟了满满一杯酒。
“干。”
两人虚碰了一下杯盏,一饮而尽,随后李曜一面为双方盛酒,一面意有所指地笑道:“唐翁似乎对明真的朋友很感兴趣呢。”
李渊一阵心虚,打着哈哈道:“老夫只是从未见过有头发如此鲜艳的胡姬。”
李曜促狭地问道:“唐翁可知她是何人?”
李渊头一次见到安红玉,当然只有摇头。
李曜笑着说出了答案:“她姓安,名红玉,正是左武侯大将军安修仁的掌上明珠。”
李渊登时一愣,随即脸上就现出惊慌之色,忙不迭地问道:“明真的意思,她……是祆教徒?”
安红玉的大伯安兴贵早在隋末就是李渊的下属,所以李渊当然知道武威安氏全族都是祆教徒的事实,同样也很清楚祆教徒只能在教内通婚的规矩。
李曜重重地点了点头,顺便补充说明道:“没错,她是最纯粹的祆教徒,说不定还会成为一辈子都不会嫁人的女祭司呢。”
李渊按捺住失望的情绪,一语双关地叹气道:“可惜了。”
说话间,两人又饮了一杯,李曜达成目的,行了一礼,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这时场上的节目,正是金连连的舞蹈表演,李曜心头微紧,又忍不住朝李渊看去,见对方似乎对金发女过于立体的相貌明显兴趣缺缺,这才放下心来。
但金连连高超的舞技还是引起了李渊的喜爱,不过是属于纯欣赏的那种,大概是平日里习惯了,他老人家一时兴起,竟拉着欧阳询和裴寂齐齐上场,三个老头就像三只大马猴似的,甩开老胳膊老腿儿,跟在金连连身后学跳舞,把满场的气氛引入了高潮,惹得原本装作淑女的庐陵公主立时笑得直打跌。
李曜看着老李三人笨拙的舞姿,忍不住地摇头道:“尬舞古已有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