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桑干河畔,旌旗飘扬,长槊如林。
数以万计的突厥铁骑分列数道,层层守护着中间的辎重车辆徐徐前进,整支队伍有如长龙,前后绵延数里,密集的马蹄践踏地面而发出的隆隆轰响,惊得原野上的无数小兽争相逃遁。
在一处矮坡上,十数骑护着两面大旗,旗下各有一将。其中一个身着明光铠的汉人将军看着如潮涌动的行进队伍,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复杂,而另一个身着鱼鳞甲的突厥将领则是一脸焦急地望着远方。
“再走二十多里就抵达大营了,可汗那暴脾气,漠北无人不晓,我们在路上耽搁了这么多天,不知燕王有没有想到甚么应对的法子呢?”
突厥将领的紧张情绪可谓是溢于言表。
“俱俭特勤请放心,若是可汗发起火来,自有寡人担待。”
燕王淡淡地看了突厥将领一眼,语气也是不咸不淡。
“哈哈,我倒是忘了,可汗绝不会对燕王怎么样。”
俱俭特勤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随即咽了口唾沫,扬鞭一指前方炊烟袅袅升起的地方,对燕王悄声道:“实不相瞒,那里有我私藏的酒水,我们过去歇息片刻,如何?”
燕王舔了舔嘴唇,颔首道:“也好。”
“那走吧!”
俱俭特勤一拨马头,泼喇喇地冲向了前方,燕王与一众骑手赶紧拍马追上,眨眼间便把行进缓慢的大队人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不多时,俱俭特勤、燕王等一行人便来到了河边一片毡帐前。
这里是隶属于突厥汗国阿史德部的一座前哨营地,此时营中弥漫着羊肉汤的香味儿,大部分士卒都在吃饭,而在营地的不远处,还有许多衣衫褴褛的男女奴隶正在一片村庄废墟里拾捡木材,看起来颇为温顺。
俱俭特勤收回视线,翻身下马,随即唤来一个营内士兵,问道:“勃昆在哪儿?”
这士兵忙行礼道:“回禀大人,百夫长正在主帐内就食。”
俱俭特勤凑到燕王身边,附耳低声道:“如今我军粮食紧张,可汗下令严禁饮酒、藏酒、酿酒,燕王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燕王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好好好,寡人保证绝对不说,但若是可汗闻到我俩口中的酒味,又该当如何?”
俱俭特勤低低地笑道:“这个简单,就说是燕王带来的酒,反正可汗自己可以喝酒,大不了我再拿一瓮酒出来,再由燕王献给可汗不就成了?”
看到燕王点头,俱俭特勤大手一挥,身后十数骑齐齐下马,立即众星捧月一般随之而行。
走到穹庐大帐前,忽然一阵风起,飘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俱俭特勤、燕王等人的目光不由转向了一根又高又粗的十字形木架,只见木架的横杆两头,分别悬挂着两具穿着破烂唐军衣靴的尸体,血肉模糊,面目难辨,死状相当可怖。
燕王看得打了个冷战,而俱俭特勤却朝那尸体的方向啐了一口,坏笑道:“看来勃昆这小子也不是无所事事嘛。”
掀开帐帘,俱俭特勤、燕王等人鱼贯而入,就见帐中烹煮着一大锅羊肉,两男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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