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妙颜将萧慕铖引致一旁说道:“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月娘的踪迹,这有些不太正常。如果,她的目标不再是木姑娘的话,我倒是有些担心师父。”
萧慕铖被妙颜的话点醒,赶紧说道:“对啊~干娘破坏了她的计划,万一被报复怎么办?那你们赶紧回去吧!”
妙颜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你要注意,不要让木姑娘接触陌生人,更不要接受陌生人给的食物和水。路上一刻都不要停,直至回到梧桐苑。”
“好!你放心吧!”萧慕铖拱手一揖道:“大恩不言谢,一路小心。”
妙颜朝他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却依旧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与之擦肩而过。
木南荨跨出客栈的门便看到萧慕铖站在那里,仿佛在看着什么。她快步走到他身边顺着目光望去,道:“妙颜姐姐她们回去了吗?”
萧慕城点头道:“是!她们……”一转头就发现,木南荨的头上竟然戴着蒙绕香卡送的发冠。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并不言语。
“怎么?很怪吗?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装扮。”木南荨说着摸了摸发髻,微红着脸说道。
萧慕铖不错眼珠的盯着她说道:“不,非常美!”
木南荨听到他这样说,嘴角慢慢露出了笑意,正要张嘴说话。却听到庄憨喊道:“已经收拾停当了,咱们可以上路了。”木南荨和萧慕铖回头,并肩快步走到队伍前面。
不过几个时辰,一行十几个人以行至栖雁湖。庄憨看了一眼木南荨,和萧慕铖商量道:“反正也没有多久了,咱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萧慕铖牢记妙颜临走时的叮嘱,为怕节外生枝,所以摇头说道:“不用,我们还可以坚持。也不差这一段,继续赶路吧!”
庄憨点头道:“也好,昨夜我一命人连夜上山给阎爷送信儿去了。相比这个时候,已是等的心急如焚了。”
又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梧桐苑。
他们穿过梧桐林,来至幻影堂外。此时,萧炎夫妇早已等在门外。
木南荨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夫妇二人,于是跳着回首呼唤着“师父、师娘”。
“炎哥,你瞧他们回来了!”周湄十分开心,也朝木南荨和萧慕铖二人挥了挥手。
萧炎十分开心的看着他们由远及近,当一行人走到近前的的时候,萧炎脸上的笑意竟然逐渐凝固了。
他颤抖着双唇,愣愣的看着木南荨。那眼神,像是在看面前的木南荨,又像是在看多年前的故友。
木南荨和萧慕铖看到萧炎的表情后,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眼中都透着疑惑,木南荨凑到近前,站在萧炎面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师父……”
萧炎抬起颤抖的双手,本是想要摸一摸她头上的发冠,可是双手最终却是落在了鬓两侧,轻轻地抚摸着。一旁的周湄以为萧炎和自己一样,是因为久别的激动,所以双手才会颤抖。她用手压了压自己的眼角,说道:“孩子们都平安的回来了……”
“是啊,师父,您这是怎么了?”木南荨看到了师父眼中的些许湿润,于是问道。
萧炎扯了扯嘴角,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没有什么,师父只是看到你们安全回来高兴的。”他依旧抚摸着木南荨的鬓说道:“我的荨儿,仿佛是瘦了许多!”
“是吗?”她抬起头看着萧炎瞳仁中映出的自己,又看向一旁的周湄。然后,扎到周湄的怀中撒娇道:“那可能是,荨儿太过思念师父和师娘了吧!”
周湄一把环抱住怀中的娇女,说道:“就你嘴甜,要真是想我们以后就不要偷跑出去了。听到没有?!”她看了看萧慕铖,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木南荨。
“知道了!”木南荨娇滴滴的答道。
萧慕铖上前一步,双膝跪地扣了一个头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萧炎一改之前的态度,扫了一眼他后“哼”了一声。一直站在后面的庄憨上前一步,将地上的萧慕铖拉起来道:“阎爷,这小子比我们这群老家伙都要强啊!不仅讨回了欧阳山庄的银子,还认了人家暮雀门的掌门做干娘!前途无量啊!”
萧炎听到后瞳孔紧缩,身形有些打晃。众人看到萧炎今日的反应,都觉得十分反常,萧慕铖赶紧伸出手扶住父亲,关切地问道:“爹,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木南荨从周湄的怀中出来也凑上前去,关切的询问。
萧炎抬了抬手说道:“无妨,无妨!”他稳了稳心神道:“此次,有劳庄堂主了!”
庄憨大手一挥道:“哎……门主这样说就见外了,这都是属下分内的事情啊!”
萧炎侧身说道:“一路辛苦你们了,咱们进屋说话吧!”
萧炎、庄憨和萧慕铖三人一起走进幻影堂,周湄则是领着木南荨回到了后院。
庄憨与萧炎寒暄一阵后,先一步离开幻影堂去休息了。此时,幻影堂内只剩下萧炎父子。他面沉如水,许久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萧慕铖见父亲脸色不佳也不敢先开口,心中一个劲儿的打鼓。他心中琢磨:尽管时间长了些,可是欧阳山庄的银子已经悉数带回来,他这一趟可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父亲面色不佳,到底所为何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将偷跑出去的师妹轰回梧桐苑?那……这口气生的时间也够长了。思来想去,他始终无法解开疑惑。刚端起面前的茶想要喝一口,便听到父亲发话了。
“此次到暮雀门,都见了什么人?怎么就,认了一个干娘呢?人家姓甚名谁你可知道?”萧慕铖听到父亲的问话后,放下了手中的茶。一五一十的将暮雀门中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木南荨身中蛊毒和月娘逃走的事情。
用过晚饭后,众人散去。萧炎自己又来到了悬壶瀑布旁边,他将双手放在背后。因为已是深冬,瀑布的水流已不复往日的湍急。他极目远望,总想看得远一点,再远一点。时空流转,隔着千山万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娇美、灵透的少女渐渐变成了银丝暗隐的妇人。仿佛看到了那一身白衣,头戴长纱帷帽的蒙绕香卡。他不明白,为何如今的她不再以真面目示人,为何即使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会摘下帷帽;她为何没有与萧慕铖相认,只甘心做一个义母;如果是因为不想暴露身份让自己察觉,那为何又将自己多年前赠予她的发饰送给木南荨。还有那给荨儿下蛊毒又逃跑的韩伏月,会不会对她也下毒手?
这许多许多的疑问,在萧炎的脑海中久久徘徊不散。他恍然间仿佛看到了,那个身着苗族服饰的俏姑娘出现在空中与星月并立,对自己娇羞的笑着。他耳边再次环绕着那个多年没有出现的声音,她娇柔婉转,动人心魄地呼唤着自己。
萧炎执着的站在夜风之中,直至天明。
萧慕铖和木南荨回到梧桐苑的第二天,萧炎就意外地病倒了。周湄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直至数天后才有所好转。萧炎痊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笔写下了那句诗: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
萧炎不知道,这句诗中的暮雀到底是谁?谁是那远方的故友?他?亦或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