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摩达为了阻止欧阳天寒将木南荨带走,脱手将自己的开山斧扔了出去,狠狠地将马匹的后腿砸断。
失去马匹的木南荨和欧阳天寒稍作犹豫,随后便拼命地朝城楼大门跑去。可是人只有两条腿,终究是比不上马儿四条腿的速度,所以很快他们便被骑兵追赶并包围。欧阳天寒将木南荨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周围的动静。
“不用顾及我,咱们一起杀出去!”木南荨轻轻地在欧阳天寒的耳边说道。
“一起杀出去!”欧阳天寒不可思议的回头相望,那双眸子璨若星河,木南荨周身的肃杀之气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在欧阳天寒的印象里她温婉、俏皮、热情,这世间所有的厮杀、恩怨、名利欲望都与她没有关系。在外人看来,梧桐苑是武林的霸主,可对于木南荨来说那只是她的家。不得不说,这些年来萧炎夫妇将她保护的很好。虽然身在江湖,却可以任性洒脱。
那个时候,在她心中唯一的烦愁就是萧慕铖的那颗心,到底在哪里。
可如今,她慢慢变得清冷、坚硬,一副江湖女侠客的模样。曾经的那个木南荨,早在一个多月前和萧慕铖一起消失了。
她伪装的很好,仿佛骗过了所有的人。可欧阳天寒却知道木南荨并没有变,她只是死死守着自己,守着与萧慕铖有关的一切,等他平安归来。
耶律摩达面露得意之色,威胁道:“小子,你将这臭丫头交出来,我就放你回去。”
欧阳天寒对耶律摩达的威胁置若罔闻,紧紧地拉住木南荨的手,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看到对方不搭理自己,耶律摩达有些不大高兴,却依旧好言相劝道:“你说你,怎么和那丫头一样倔呢!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懂啊!硬碰硬你又打不过我,这又是何必呢……”
“打不打得过,还是要交手之后才能知道。”欧阳天寒轻笑道:“不是你说了就算的!”
耶律摩达忽而大笑道:“小子你自己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我!一个细皮嫩肉,弱柳扶风;一个皮糙肉厚,威武强壮;就这外在条件胜负已然分明啊!”
木南荨“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一个契丹大汉,能将汉语说着这样也不容易了!”
“他们是要抓你,居然此时还能与我说笑!”欧阳天寒不可思议地感叹道。
木南荨回道:“天寒大哥在江湖行走多年,依旧没有将这世事看淡嘛?有些事情,结局早已注定,并不会因为我们的态度而改变。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感叹一声‘无能为力’而已。”
“我从不信命,即便是老天爷我也要与他斗上一斗。”欧阳天寒对耶律摩达说道:“那个皮糙肉厚的莽撞大汉,你我的废话说的已经太多了,也该动一动正格的了。”他一边说着,一遍用双目环顾四周的骑兵:“是你与我一对一单挑,还是一起上呢?”
耶律摩达手持一双开山斧,从马上跳下来说道:“你这口气,真是不小啊!一起上未免有些胜之不武,咱俩单挑吧!”
“单挑你也是胜之不武!”木南荨躲在欧阳天寒身后,撇了撇嘴说道:“我们这细皮嫩肉的,哪里是你的对手!”
耶律摩达冷哼了一声,瞪着眼回道:“我们契丹都是蛮夷之辈,与你们可比不得。在我们这里就是拳头硬的说话,只要老子没有以多胜少,那就不叫欺负人。”
木南荨轻轻地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心之色。她本以用言语挑唆对方一下,就可以有机会二打一。却不曾想,对方根本不吃这套。
这耶律摩达力大无穷,出手迅猛,再加上多年征战累积的经验,就算是她和欧阳天寒一起上,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举将他击败。而今他选择与欧阳天寒单挑,他们是半分胜算都没有。
就在她为难之际,从雁门关中窜出一队人马。木南荨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从梧桐苑带出来的十六个门徒。
说来奇怪,雁门关外原本晴空万里。
而当这十六个人绝尘而至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一大片乌云从西南方翻滚而来。
耶律摩达见状暗道一声,不好!
如若这雨真的下起来,那么他们的弓弩将全部失效。失去弓弩的骑兵,威力也会大不如前。
而反观宋军,人家既然敢把这只十六人的军队放出雁门关,就说明些人绝非泛泛之辈。
宋辽交战多年,彼此自是十分了解。可眼前的这一队人马,他确实头一次见。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知己却不知彼。
就在他在心中衡量、盘算之际,豆大的雨点送天而降,“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所谓“天公作美,适逢其会”,此刻正是动手的绝佳时机。
大雨倾盆,这是六个人硬生生地将辽军的包围圈厮杀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耶律摩达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与他一起追赶而来的三千骑兵都是最精锐的战士,即使没有弓弩的掩护和帮助,他们腰间的弯刀也绝不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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