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花厅之内的两位夫人,一位是杨延平的妻子周靖云,另一位是杨延昭的妻子,当朝郡主柴熙容。
柴熙容上下打量着木南荨,云淡风轻般的说道:“姑娘真是好胆识,我杨家视它为辛密,而你却可以坦荡面对。”
木南荨冷笑了一声,回道:“郡主娘娘不用如此含沙射影的说话,我知道这件事情牵扯甚大,被有心人传出去会牵连杨家,甚至还会让如今暂时看上去风平浪静的边疆再起战火。”她一边说着,一面仔细观察折赛花的表情。
“的确如此……”折赛花点头道,“既然你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为何还如此莽撞的将此事脱口而出呢!莫非是因为……”
木南荨摆了摆手,转了一下茶盏思虑半晌道:“我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杨家的确会有麻烦,可朝廷还是要仰仗天波府的。但是,梧桐苑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师父师娘这么多年,为了我承担了灭门的风险,我不会将他们置于险地。”
自从进入这花厅之内,欧阳天寒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稳稳地坐在木南荨旁边,仿佛发生的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木南荨对于他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虽然彼此之间情谊不如师哥那般深厚,可毕竟也是朋友啊!
想到这里,木南荨朝他冷冷的横了一眼后,随即微笑着继续道:“更何况,您已经将大部分人都遣走,只留下二位夫人,足见信任。”
折赛花仿佛对她的回答甚是满意,脸色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伸手指了指她旁边的欧阳天寒道:“那你就不怕那个臭小子说出去吗?”
“您不认识他呀!”木南荨瞪大了眼睛,假装很惊讶的一副表情说道,“我以为您们都是认识他的呀,不然以老太君的性格,应该将他轰出去啊!”
折赛花被木南荨反问得不知道如何去接,只得伸手去摸一旁的茶盏,用喝茶掩饰尴尬。她心中忽然就想到自己家中的那几个晚辈,这杨家的这一众孩子之中,还没有哪个如此滑头的。这刁钻的小模样,倒有几分自己年轻的模样。
柴熙容将自己婆婆的尴尬看在眼中,于是出言解围道:“我们以为是姑娘你的朋友啊!所以,才让他坐在这里的。”
“哦!”木南荨一副焕然大悟的模样,回道:“原来,您是这般的信任我,甚至连我的朋友都坚信不疑啊!”
“砰”折赛花用力的将茶盏放在桌上,以示威严。
木南荨自然是懂得见好就收的,所以收起了刚才那副张狂的模样,低下头不再言语。
折赛花始终将木南荨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在心里不禁对她有几分赞赏。她面前的这个孩子既端庄又不失灵动,直率却知进退。
折赛花甚至从她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她开始从心底祈祷,这个孩子一定要是杨家的血脉。
“八妹生前给我写了一封信,特地交代了你的事情。我本意也是想要亲自见一见你,等五郎从边关回来之后问一问他,再做打算的。”折赛花没有绕圈子,对她挑明一切道:“只可惜,八妹却……”提起杨延琪,折赛花哽咽了。
雍熙三年,她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们;如今十六年过去了,八妹这她最心爱的女儿,竟然也踏上了黄泉路。
折赛花这些天就在想,假如当年她替女儿想一想同意了与萧炎的婚事。
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可有些事情,是注定了无法回头的。
提起杨延琪,木南荨的心中阵阵酸楚,她满怀愧疚的跪在折赛花面前。红着眼眶说:“老太君,姑姑是为了救我才……”
“你说什么?”杨家大儿媳和柴熙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呼道:“姑娘,请再说一遍!你刚刚说八妹因何送了命?”
“我说,姑姑是为了我,才牺牲的!”木南荨咬牙,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欧阳天寒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蹲到她身边冷声道:“临来的时候,我父亲不是同你反复交代过了嘛!这件事情,从此将它烂在肚子里。”
木南荨撑了许多天,忽然一下就崩溃了,万般情绪一涌而出,低声啜泣道:“可是,姑姑的确是因为我才死的。我不能隐瞒真相,即便是杨家的人将我碎尸万段,我也要将它说出来。不然,我不会心安的!”
柴熙容猛的往门外走过去,拉开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复又回到木南荨身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在看了老太君一眼后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她拉着自己嫂子的手,回到了座位上。
折赛花铁青着脸,低声说道:“姑娘就只顾着自己安心,这样的话说出来,会将杨家置于何地你可曾想过?”
木南荨一脸懵懂,不知道折赛花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
折赛花摇了摇头后,对欧阳天寒道:“你起来,回去坐好!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回你的欧阳山庄看看吧,这姑娘就留在天波府吧!”
随后,她拄着龙头拐杖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木南荨道:“你跟我来!”
木南荨应了一声后,随着折赛花朝花厅门外走去。
临到门口,折赛花停下脚步不放心的嘱咐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要往外说,尤其是老四媳妇儿那里,更不许提起一个字。”
“媳妇明白……”
折赛花带着木南荨出了花厅的门,顺着游廊朝杨家后院的祠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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