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忧,包含着满满的爱与无奈,虽则无语却犹如千言。
高俊和庄憨站起身来,紧随其后离开了幻影堂。擦身而过之际,庄憨也学着萧炎的模样在他身上拍了拍,同样也是伴随着一声叹息,可这一叹之中却是满满的风凉话。
庄憨挑了挑眉,摇着头朝萧慕铖使了一个眼色,心中暗道:“小子,长得好看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儿!更何况,还是如此的才貌双全!”
萧慕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长相如何却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这真真是应了《左传》中的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一年多来,梧桐苑经历了许多事情,如今终于又可以欢聚一堂了。
聚喜堂内欢声笑语,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堂外红灯高挂,爆竹齐鸣。这年明明已接近尾声,却因为木南荨的归来竟比除夕那日还要热闹。方黎薇表面上不动声色,始终挂着甜美的笑容,可内心却是妒火中烧。
木南荨依照旧例仍坐在周湄的身旁,将这一路的见闻趣事讲了一遍。
周湄为木南荨倒了一杯酒,说道:“快喝一杯润润喉,自打开席你这嘴就没闲着。你家谁家姑娘像你这般,以后到了婆家没得到叫人笑话!”
任月芳坐在周湄的左侧,轻笑道:“夫人舍得将她嫁出去吗?若舍得,出了正月我就在京城给她寻一门亲事,如何?”
“你……”周湄笑骂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嘴中还这么没有把门的?”
“是是是……妹妹我啊……自罚一杯酒!”任月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小声在周湄耳边说道:“门主准备什么时候为他们办喜事?今日幻影堂的情形咱们都看到了,再拖下去恐怕会横生事端啊!”
周湄闻言,抓紧任月芳的手忧心的回道:“你着急,我比你更着急!这两个孩子是我们夫妇二人看着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情分自是都看在眼里。”
说着,周湄警觉地用眼睛瞟了瞟方黎薇和木南荨,看到她们二人似是将全部精神都放在那变戏法的一人身上,未曾注意到自己与任月芳,继而顿了顿后复又说道:“黎薇性子软,只怕是不会争什么。可咱家这荨丫头的脾气,怕我铖儿以后有的受呢!”
“切!”任月芳闻言,忽然挣脱开了周湄的手,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回道:“我只当是别人家才有这样的婆婆,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原来之前说那她当闺女儿看的那些话,都是骗人来着!”
“这……”周湄望着自己悬在半空的双手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笑道,“你看你这性子,我并没有说荨儿不好啊!只不过是有个比较,就当是闲话说说罢了!”
“你们夫妇二人不会真以为,这方黎薇是个好性子吧?”任月芳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凑近周湄的耳边小声说道,“门主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这后宅妇人之间的争斗你不清楚很正常。这小妮子玩儿的戏码骗得了你,却蒙不住我!”
“你的意思是她……”周湄细细地想了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忽悠想起萧慕铖和周闹对方黎薇的态度,恍然大悟地惊呼道:“怪不得铖儿对她……”
任月芳赶紧在桌子下面用手拽了拽周湄的衣摆,紧张地说道:“小声些,小声些!瞧你这反映,铖儿对她仿佛不怎么上心?”
“岂止是不上心,这日子久了我冷眼瞧着,铖儿仿佛是有心躲着她。”
任月芳欣慰的笑了笑,似是松了一口气,“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他心里清楚最好!”
“芳姨的佳酿真是越来越好了……”
“荨儿,这聚喜堂内这么多人就你一个识货!”任月芳自豪地扬了扬头,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若是真喜欢,到时候你与铖儿婚宴的喜酒我都包了!可好?”
木南荨到也不扭捏,笑吟吟地回道:“那就一言为定,芳姨既然答应了,到时候可不许推脱,若因此影响了你的生意那也与我无关!”
“嘿!你个小丫头……”任月芳请拍桌子,佯怒道:“瞧不起谁呢?!任月芳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不过……”说到一半,她忽然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木南荨问道。
“不过,到时候的礼金就免了吧!”任月芳挥了挥手,大笑着说道。
木南荨闻言也跟着笑道:“我只管酒,礼金的问题并不归我管。我都听师父师娘的……”说罢,她一下扑进周湄的怀中,撒起娇来。
周湄也顺势将木南荨搂进怀里,轻点她的鼻尖说道:“你呀……生生的让我们惯坏了!”
“这是荨儿天大的福气呢!”木南荨紧紧地抱着周湄,喃喃的回道。
这和谐的一幕温暖了许多人的心,更刺痛了方黎薇的眼睛。心中对木南荨的恨越来越浓,双手在桌下将拳头攥得紧紧地,指甲硬生生地陷进手掌之中。她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自己活着,就绝不让木南荨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