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不能在这里居住,去哪儿居住呢?”
王大才说:“就是让他到村委会居住,就是现在你住的那里。”
王宗保说:“我不怕,住了几十年,牢固得很,塌不下来呢。”
我说:“光发通知书有啥用?关键得改造房屋,消除安全隐患。”
王大才说:“我给村里和乡里都汇报过,村里乡里没有拨款,我们也没办法。”
我问王宗保:“你顿顿都吃苞谷稀饭吗?”
王宗保说:“苞谷饭蒸起来麻烦,煮稀饭又快又方便。干活回来,点起火,把水烧开,放点苞谷面,搅拌均匀,盛出来就可以吃啦。”
我问:“你吃稀饭能吃得饱吗?”
王宗保说:“吃得饱,多吃几碗就饱了。”
我仔细打量王宗保,他穿着一身破烂的灰布衣服,很长时间没洗,油腻肮脏。头发又长、又脏、又乱。两眼暗淡无光。拄着一要木棍子,左脚下段的裤管是空的。
我问:“老王,你脚是怎么回事呢?”
王宗保说:“我十七岁的时候,去老鹰岩的悬崖上采蜂蜜,踩滑了摔下悬崖,命保住了,脚就截肢了。”
我问:“老王,你今年有些什么收入呢?”
王宗保说:“我今年就种了5亩苞谷,遇上干旱,收得1000多斤苞谷籽。”
我问:“你多久能吃上一次肉?”
王宗保说:“今年没杀年猪,很久都没肉吃了。”
组长王大都说:“王宗保有四五年没杀过年猪了。”
我问王宗保:“你贫困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
王宗保说:“主要是身体残疾,劳动力差。”
我问:“你希望政府从哪些方面帮助你呢?”
王宗保说:“现在山羊市场价格高,想养几只羊。”
我从包里拿出200块钱,递给王宗保,说:“你看缺什么就买点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王宗保坚决不收我的钱。
我问组长王大才:“王宗保是否纳入了低保?”
组长王大才说:“低保名额少,评给了比王宗保更困难的群众了。”
我问王大才:“还有比王宗保更困难的群众?”
王大才说:“主要是低保名额少。”
我问王宗保:“二组还有比你更贫困的吗?”
王宗保沉默了一会儿,说:“有吧。”
我问什么,王宗保答什么,从这点来说,他的思维是清晰的。我给他钱他坚决不要,从这点来说,王宗保是有自尊的。从我所看到的来说,王宗保一个人生活,年纪在点大了,没有依靠,应当是极度贫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