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厢房立马腾了出来,火炉和四方桌已经端进去了,三公就走了进去。
坐定,烤火,喝了一大杯刚刚烧好的、里面还放了不少冰糖的姜汤,三公这才掐着左手手指,乾坎艮震巽离坤兑默念一通,抬起头来,一脸严肃地对猫腰站着的王大明和王华说:“亡灵只能在家里过一夜,明早上山。”
王大明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泛起了一丝献媚的讪笑。
原来两人说到一块了。
但是王大明为什么这样高兴呢?难道就因为自己的推算和三公的一致?
“哪个是管事?”
三公站起身来,大声问。
“是我,三……公!”
王大明讪讪地说。
三公哦了一声,也不看王大明,然后用平和的声音说:“叫人赶紧制一张三指宽、三尺长的弓,弦要有二尺二长,用今年的新麻来做,和纸烟一样粗,丙寅丁卯……下午六点左右,太阳落山之前一定要做出来,我有用!”
“好好好,我马上安排!”
王大明还是猫着腰说话。
“慧茅!”
三公严肃地叫起了我的法名。
不对,我现在身份证也改成了闵慧茅,我就是闵慧茅了。
“哎!……师父!”
“哦哦。”
三公回头看见了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对王大明说:“来不及了,生产队里有拖拉机没有?”
王大明急忙回答说有,因为雪太大,正好没有去鸭池河拖煤炭。三公又开始发号施令:“赶紧叫拖拉机帮个忙,跟着慧茅去我家里,把家伙什拖来。另外慧茅,你过来。”
我急忙挨着三公坐下。
三公放低了声音说:“你找出开路和辞灵的书就行了,其它的不用带来,家伙什只带一套,然后叫拖拉机和你一起,去曹坝冲把谢八斤和黄元奎叫来,加上你四个人就够了。”
我急忙说好。
家伙什,指的是做度亡法事用的乐器,鼓铙钹铃木鱼等等。曹坝冲就在老鹰山和马鞍山之间,也顺路。
老鹰山的人就是团结,王大明一声令下,村民们没有任何条件就该干嘛干嘛。很快拖拉机就开来了,就是之前接亲用的那辆,揭开车厢里覆盖着一层积雪的塑料薄膜,里面的小板凳还在。我刚准备坐上去,三公突然跑了出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把我的军大衣也带来,冷球很。”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三公原来是一个凡人。
由于雪很大路很滑,加上一路上有不少陡坡,四公里的路程,我们两个半小时后才返回老鹰山。
此时已经快下午六点了,天已经暗了下来,房子矮的人间已经点起了油灯。
我一进村子,就看见很多人间的门楣上都贴满了黄色的符章,大概有十多家。心想三公的动作真快,买黄纸和朱砂的人应该才回来不久,就画出了这么多道符来。
来到王华家的厢房里,却见三公正在裁纸,一个平常给端公当香灯师的老头正在一边按照三公的吩咐磨着朱砂,符章还没开始画呢。
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大弓,还有二十多支细竹子削成的箭杆。三公看了一下手腕的表,唰唰地在裁好的二十张黄纸上画起来符章。
我仔细一看,三公花的符章却没有村民家门头上的复杂。
十多分钟,三公就画好了二十道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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